李青芝生怕他是为了挣面子而说大话,若是如此,还不如自己上。她在家也和兄姊们玩这个的,只不过比三兄差些罢了,应付今日应当是可以的。正想着,脑袋被人打了一下,虽不疼,但是属实惊了一下,李青芝捂着头迎上去,看见的是少年人似笑非笑的脸。“把心放回肚子里看着就行。”话一落地,范凌便扭头示意刘章前面带路。李青芝也不多言了,跟着东家往公子哥们捶丸的地方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想来是心里积着事,李青芝甚至忘了将东家的强健有力的大掌甩开。此刻因为她的疏忽,范凌的手还问问攥着她的腕子,若是不知晓二人关系的外人来看,定然会以为是一对出游的小情人。捶丸十分讲究对场地的选择,每每击球,都要以地势起伏、草木相间的开阔地段为最佳。刘章等人选的正是如此,球窝也早已被打好,旁边竖着一面小旗,正迎着山风招展着。“球棒尽在这,你自取便是。”刘章指着放置球棒的位置,颇为胜券在握地说了句。家里老头子说了,范凌这厮是科举出身,不知道读了多少年的书,自打来了扶风县也不爱参加各种宴饮聚会,八成是个书呆子,捶丸会不会还不知道呢,哪里比得上他在锤完场上春风得意了十多年。他是极有信心的。因着要去拿球棒,范凌终于舍得将人放开了,只那一瞬间,李青芝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腕子被他拉了好半天。松开的那个瞬间,李青芝腕子一凉,面皮却涌上了一抹浓烈的红。想说些什么,看着人的背影也说不出来了。大意了。不一会,范凌便拿着球棒回来了,李青芝也迅速调整好了心绪,将心田的那抹浓烈的羞意压了下去,目光再度变作清明。捶丸的球棒有多种款式,撺棒、朴棒、单手、鹰嘴等。东家拿来了两个最常用的,适合打直球的撺棒,还有适合打飞球的朴棒。正在范凌适应着球棒,刘章那边起了个更加大胆的心思,那落在李青芝身上的目光赤裸裸的都是贪欲。“既有输赢那便应该有彩头,不知范郎君意下如何?”刘章一想到那彩头,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嗓音中是压抑不住的欣喜。恰巧,范凌也正有此意,歪了歪脑袋,虽是笑着,目光却透着几许戾气道:“我也正有此意,刘七郎先说,我根据刘七郎的彩头给出我的彩头。”将范凌那抹诡异的笑看在眼里,刘章心头隐隐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觉,但比斗已经开始,容不得他退缩。再说了,他可是做梦都想要这个彩头!“若我赢了,范郎君便将她赠予我。”刘章仰头高声说出了自己想要的彩头,执着球棒的手有些发颤地指向正在范凌身侧忧心忡忡的小娘子,目光尽是贪婪。李青芝愣住了,范凌最后一丝笑也悄无声息地散去了。看着东家面无表情的脸,李青芝急得都要上火了。东家虽然也许可能存了些小心思,但总归是个好人,且一直以来对她也不错。简而言之,做东家的丫鬟她还算放心。但要是成了刘七郎的丫鬟,李青芝可就大大地不放心了。只需看一眼对方的眼睛,李青芝便知自己若是跟着刘七郎,不出三日就做不成丫鬟了。一股强大的危机感萦绕在她身边,激得李青芝立即扯住了范凌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不要。这是范凌在少女眼中读到的东西,一种让他心情有些雀跃的东西。她还是喜欢跟着自己的,很好。“放心。”范凌轻喃了一句,空闲着的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以示安抚。再抬眸,范凌眸中暖意不在,唯余寒意。“她是我雇来的丫鬟,不是奴仆,也不是货物,恕我没法在输了后将人送给你。”拒绝得斩钉截铁,言语中的维护让刘章不自觉露出了讪讪色。“那、那就别再雇她,赶她出去……”上一刻还沉浸在感动中,这厢听到刘七郎的狂妄言语,李青芝气得想打人,再忍不住了,绷着一张气红了的脸气势汹汹道:“被大人赶出来我也不去你那!”本是为了表现自己坚定的立场,但似乎没什么用,狠话刚放完,就看见刘章笑嘻嘻地看着她道:“到时候可由不得你!”此话一出,李青芝脸色白了白。
她险些忘了,自己现在除了东家的庇护一无所有,而刘七郎是县令公子,在扶风县犹如地头蛇一般,若是自己真被东家赶出去,刘七郎使些小手段,定然没人敢领她回去。念此,她愈发惶恐不安了。范凌看见,那双扯着他衣摆的柔嫩纤手正在忍不住的颤抖,完完全全泄露了主人的惊惧。嘭……忽地,球棒击球的声音响起,众人只看见一颗赘木球带着凌厉的劲风飞速朝着刘章奔去,只听一声哎哟,那球精准击在刘章膝盖上,木球带来的惯性力量将刘章打得膝盖一软,径直跪在了地上,正巧是对着李青芝这边。“嗤~”李青芝发出了一声想笑但又得忍着的声响,侧过去的双肩隐隐在颤抖。“范凌,你休要太过分了!”不是什么多疼的一下,但让他在人前出了个天大的丑,他都要气疯了。然,就在他就要继续狂吠的时候,范凌吊儿郎当地开口了。“你要的彩头我应了,但我的彩头是……”“若是你输了,那便请刘七郎山上山下跑一趟,一边跑一边学狗叫。”范凌这个彩头一出,在场人都变了脸色,尤其以刘章最甚。 姻缘树天地间安静了几息, 好半晌才等来刘章气急败坏的怒吼。“范凌你别欺人太盛!”要知道,长青山是扶风县最受百姓欢迎的出游地点,就算不是出游最盛行的春季, 山上来赏景或者去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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