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上的干草被吹动哗哗作响,门口遮挡的干草把被一点点挪开,地面上的泥土被干草滋啦出一道道外翻的痕迹。
有什么进来了,它悄无声息,从门口缝隙钻了进来,睡在门口的士兵裹紧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冷战。
黑影停住,脑袋微微上下晃动,在打量也像在观摩,确定目标没有再有动静,它便继续向内部移动。
鼾声还在继续,时不时有那么几个人说着不知所云的梦话,黑影就会短暂停留片刻。
最终,他停在了最内部的空间。
门口被挪动的干草棒子透露几分狡黠月光,月光将内部乌漆漆照出几分轮廓。
影子在微弱的灯光下拉得很长,投射在那半闭的眼帘上。
一亮一暗之下,他透过缝隙看见那黑影站在身前一动不动,思绪如飘散的云烟,身体沉重无力。
感知世界让他身处迷雾之中,眼球在颤动着挣扎,它想要将上面覆盖的眼皮睁开。
忽地,黑影扭曲而诡异,身处的帐篷化作流动液体,向他扑来。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额头早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剧烈的反应吸引身边正在整理干草的李猛达,他嘟囔着,说是叫了高雪行许久都没反应。
高雪行吞咽唾沫,还在那种类似鬼压床的氛围中,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他张开嘴又不知道怎么说,总不可能说他感觉昨天晚上脚下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军营散播这种事情也是要被散乱军心处置。
手指酸涩的难受,他抬起手,白天被草划伤的手指指腹已经肿胀起来,红色的伤口有些外翻,上面的血痂不见踪影。
旁边正艰难挪动身体的李猛达看见了,压低声音询问是否有事。
沉默半晌,他问了句,“昨晚……”
还没来得及问,外面就有来人,催促快点完成清扫活动,他将话咽了下去。
帐篷内收拾完,他扶着李猛达匆匆离去。
门口刚收拾完的小兵摸着自己冰冷的衣角,又看了一眼已经被彻底挪开的草门靶子,打着喷嚏哀嚎:“谁啊,干他娘的,起夜不好好挪门,啊切……”
劈柴倒水之事皆已做完,高雪行揽来削箭的活,与一大堆士兵坐在一起,聊起八卦。
什么隔壁家的张山被他们队的伍长看重,啥活都被安排最轻松的去干,结果被同队的嫉妒,在上战场的时候故意推了张山一把,张山死于非命。
什么队里的伍长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什长的妹子看上,但伍长家里已经娶了媳妇。
高雪行向来是支着耳朵听,一边内心啧啧,一根削得差不多,他伸手去将被劈得方方正正小木棍拿起。
一个瘦瘦小小的士兵身体前倾,眼睛微眯。
“你们这些都过时了,最近听说影子妖怪吗?”
大胡子士兵立马反驳,“是影子鬼魂,什么妖怪,肯定是战场上死去士兵的鬼魂,他们在夜晚出没,说不定张山九变成影子鬼魂来复仇了。”
“不不不,以前怎么没在其他地方遇到,就偏偏在这山里,肯定是妖怪操纵影子,想要幻化成人,来搞破坏。”
争吵声吸引旁边的什长,伍长伸出手刀,给这两人一人来了一个作为警告。
高雪行默默削着木箭,不一会儿一条干干净净的圆棍出现在他手上,但他的心早就飞走了。
他摸了摸自己露出胳膊的皮肤,上面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昨天晚上的噩梦还有过分敏感的神经让他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要不要用什么防身,他这么想着,便听见隔壁的哀嚎声。
几个闲着没事过去凑热闹的士兵被各自的队长揪着耳朵带回来继续干活。
吃完瓜回来的士兵悄咪咪的传播自己看到的内容。
高雪行有幸听到了一点。
貌似是有士兵在小树林干啥,被什么盯上了,等队友发现,在里面喂了好久的蚊子。
等高雪行将自己部分的工作做的差不多时,一大行人往附近走,被搀扶的士兵一瘸一拐的咬牙切齿,他颤抖着嘴唇不断重复。
“我不楞死他跟你姓。”
他扭过头,到处看,似乎在寻找到什么,忽的,他的眼睛盯住了高雪行。
没被搀扶的手指向他。
“是他!是他!!就是他!!!”
过分激动,旁边搀扶的人差点就没稳住。
一大行人将高雪行围住,目露凶光。
周围的士兵不认,毕竟今天高雪行基本上一整天都和他们待在一起,甚至闹剧的时候也没去瞎凑热闹。
“啥时候的事情,今天小高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啊。”
“就……就中午吃完饭的时候。”那人努力回忆。
他躺在自己撒尿的草丛里躺了好几个时辰,他家伍长差点就把他当成逃兵处置。
此仇不共戴天,他眼中悲愤交加,脸上被蚊子叮咬的红点点到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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