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子夫人就是她暗地里正在搜索出轨证据的正主——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过来了,这样直接与未来被告人的面对面未免有些尴尬了。
“确实没有联络方式,”泷泽的表情无辜,“但我知道纯子酱家住在哪里,也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上班啊。”
可恶,这是什么阳奉阴违的交往啊。
香取优花握着茶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咬着银牙,看这两位狗女女亲密打招呼。
堂本纯子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在婚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已经不再那么胆小社恐了。但每次见到泷泽江,温柔白皙的脸颊上总会浮现出少女般羞涩的红晕,“阿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纯子酱最近怎么样?”
“最近很好呢……”
纯子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动,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泷泽说个不停,直到香取优花终于不满地轻咳,她才将目光瞥向泷泽带来的客人。
“这位…小姐是?”
纯子的声音天生又柔又软,仿佛害羞胆小的雏鸟,温柔无害。偏偏香取优花听在耳里,这问话里分明还带上了微妙的敌意与警惕。
香取优花不由地瞥了眼毫无所觉的泷泽江,暗恨一声红颜祸水,抢声道:“我是香取优花…是您丈夫的代理律师。”
“之一。”泷泽补充道,“堂本先生应该是同时雇佣了好几位律师。除了香取小姐,其实还有人找到过我。”
“哦…”堂本纯子轻飘飘地应了一声,“香取桑是为了他来劝说我取消离婚诉讼的话,就干脆放弃吧。如你所见,这个家并没有他的影子了,我们已经分居有一段时间了。”
香取优花想说,如果执意离婚那就只能打出轨官司了,如果真正撕破脸皮,事件的后续影响对堂本夫人这样柔弱的女子并不友好——她也想像以前那样,通过话术威胁对方放弃自己的不切实际诉求。
但是看着纯子那柔柔弱弱的模样,她的恶语又被堵回了喉间,只好道:“真的没有挽留的余地吗?您的决定将会影响两个家庭……而且您不是还有女儿吗?她的年纪正需要家长的陪伴啊。”
听到女儿二字,堂本纯子紧张小心地瞥了一眼泷泽,见她依旧表情温和,才看回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香取优花:“我真的考虑很久很久了。无论是父母辈的公司利益,还是我女儿的成长,我认为,离婚才是真正解脱的途径。”
怎么会用上解脱这词?香取优花不着痕迹地看向泷泽——这位祸水已经给堂本夫人造成这么大影响了吗?
然后她便见堂本纯子站了起来,“既然阿江带你来见我,我想你也不是个坏人。”
“我会告诉你的,为什么这件事对于我是解脱。”
纯子起身走进书房,拿出来一堆整理好的文件与视频资料,平静地对香取说:“看过之后,你应该会明白的。”
因为夜已经深了,泷泽江和香取优花都没有在堂本纯子家待太久,很快便告辞了。
原本是由泷泽开律师小姐的车送她回家,结果送到一半,这位打扮知性端庄的小姐却非要停车、进了一趟便利店,带了一袋啤酒出来。
“你要喝吗?”香取优花问。
泷泽怀疑她已经偷偷喝过了,“我要开车,香取桑。”
“抱歉,气晕了。”香取优花转过头,拉开封罐喝了一大口,“我果然还是很嫩,事前的调查太不充分了。”
“这不是你的错。而且,”泷泽笑起来,“按法理来讲,纯子酱确实和我出轨了。如果你能找到证据的话,还是有些许胜率的。”
听到这,香取优花又不满地看着泷泽:“那不足百分之十五的胜率吗?”
她想起今天晚上,纯子夫人掏出来的一大叠证据,胸前再次不住起伏,“男同骗婚、约炮出轨、以及长达十年之久的冷暴力……无论是放到哪一场舆论官司里,堂本那家伙都会被喷得体无完肤。”
在这样的情况下,堂本纯子竟然只是在婚后的第十年才选择了交往同性情人,简直可以被夸一句真包子!
换做是香取优花,她或许在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丈夫是骗婚骗孕的男同,而自己成为了名为[同妻]的牺牲品,早就一脚踹翻这个家了。
现下同性婚姻同样受法律保护,为什么非要选择伤害一个不知情的小姑娘,令她做了人妻,又成为人母,在寂寞的房子里度过自己的青春年华……光是想到她满心以为是妻子出轨背叛时对泷泽的指责,香取优花都想要把之前那个想竞争这个案子为堂本服务的自己摇到清醒。
太蠢了!
明明也有注意到堂本对于她那位竞争案件的对手性别男的青睐,她还满怀信心,以为自己能找到更多线索,赢得案件的归属权——现在想想,那根本不是对同事能力的青睐,而是对他那翘屁股的青睐吧。
完了……有点想笑了。
香取优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老对手这个惊天消息,一边又疯狂灌酒,省得自己在大半夜里笑得太过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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