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只身来到了元后娘娘的寝宫。
暗黑一片,竟无人掌灯。
可在一片漆黑之上中,似乎有什么样的声音在躁动。
他第一反应就是澜珊遇到了危险,可越是靠近,他的步伐就越是冰冷,似乎有千万的将士在战场上呐喊、咆哮、嘶哑。
映着床前微弱的灯光,元帝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在欢笑、沉醉、痴迷。
元帝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痛苦、迷惘,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目光移到了在一旁安静的摇篮上。
然后,元帝便悄无声息地走了。
没错,走了,去查证一些东西。他可以在暴怒之下容忍自己的女人,可他不会让贱奴的血脉乱了江家的皇朝。
此后的日子里,元帝与元后渐行渐远。
元后娘娘怀胎的日子,原本应是他们最亲密的日子,可如今,整个江家都人心惶惶,揣揣不安。
元帝亲自带兵血洗了好多地方。
漫天风雨,预来。
充满血腥味的产房里传出一声声地哀嚎,四周看似戒备松懈,可暗地里却全是风吹过兵刃发出的声音。
潜伏密报,有人将会在元后娘娘生产这一日,动兵。
产房的婴儿发出他来到人世的第一声哭喊,丝毫不知自己的诞生意味着什么。
就在此时,一队血卫冲进了元后寝宫,寝宫中一人竟落荒而逃,众人只看见一团黑影破窗而出。
元后拖着近乎昏厥的身体挣扎,却无甚作用。
忽然,偏殿传出小儿啼哭之声,接着便是兵刃交接的声音,血溅满殿。
元后娘娘听得昏死过去,只手中紧紧握着一块虎符。
是元帝陛下送给她的那一块。
从此以后,元后娘娘坚信,是那一声小儿的啼哭害死了人,是她的亲生女儿引得众兵围堵0统领,让他上了绝路。
没有什么道理,没有什么证据,或许,元后娘娘缺少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她勇敢走出江家这座牢笼的借口。
她知道,她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女儿,好妻子,好母亲,但她是一个合格的乐澜珊。她不尽乐家子女应尽之忠,不尽江家媳妇应尽之贤,不尽少主生母应尽之慈,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汇聚、爆发。
此后的元后娘娘像是变了一个人,做的那些无厘头的事,不过是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
“你在想他!!你在想他是不是!”
“怎么会呢,家主大人,元帝陛下,这东西是你送给我的,我在想你啊!”
乐澜珊目光空洞,看着眼前人浅浅一笑。
她手上一块暗夜军的虎符,泥塑的虎符,假的虎符。
“你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乐家势大,你想借我犯错打压乐家,你当我不知道吗?”她眼睁睁地看着虎符,“你当我不知道吗?江家暗夜军非家主不能调动,这是什么!?你早想送我上黄泉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是吗?!”
“澜珊…”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威严至极。
一旁的江琴连忙拉住元后娘娘。
当年血溅产房一事后,元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也就只有她了。
元后娘娘仰起脸,万分地不怕死,或者是她更希望就这么死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他扭头,不愿意再见。
……
“事已至此,”江家家主看着手边一本《诗经》,“毒酒白绫,来世不见。”
“来世不见?!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下辈子就要变成一条毒蛇,盯着你,凝着你,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咬你一口!来世不见,你想得到美!”
江家主的眼睛从《诗经》上移开,听着女人在殿中的疯狂笑声,想起儿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是江家书院。
那是他还是少主,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书院里,传来稚童诵读的声音。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
元后薨逝的第三年,元帝陛下亦撒手人寰。
江澜殿下即位,是为史上第三位凤帝。
……
终是,情深,而人不寿。
果然,家族聚会什么的,不是行礼,就是看着别人磕头,真是没什么意思。
方才七岁的江玉落独自一人偷摸溜出了夜宴,并向发现她悄悄溜走的哥哥做了一个鬼脸。
夜风凉凉,远离尘嚣,真是好生惬意呀!
此时,却有小孩子啼哭的声音。
江玉落明显脸色有些不善。
她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死死攥着手中的糖果盒子的可爱小娃。
“你哭什么哭,闭嘴!”
于是,还很小的沈竹风哭得更大声了。
他扭捏着回头看叫他不要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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