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许久,又听她说:“也提前祝你明年的生日快乐。”
这话没来由地,听得人心臟一塌。
仿佛笃定,明年六月,他们一定不会在一起。
这部戏还有两个月就会杀青。
他收回视线,本能并不想说好,半晌后,才问:“你手上还有个盒子,是做什么的?”
“宋居胥送的,也太贵了,得还给他。”
很久之前她不敢接别人的贵重礼物,是因为不配得感太强,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到这么好的;但现在不是,这些东西,其实她自己也能买得起,也可以回礼,但是她是成年人了,她知道,不是男朋友,异性贵重的礼物不能收。
她笑了下,最后说:“还是很谢谢你,手链真的很漂亮。”
还礼物真的很难,既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还要说服对方,她在江溯这里还了好半天,宋居胥的,也还了很久。
结束后,心里的负罪感莫名其妙,她抱着画箱坐进沙发里,感觉有点儿心累。
有可能也是今天姨妈期的原因吧。
今天江溯的戏在下午,但她下午排得很满,因此是提前到了剧组先给他画,再用纸巾隔起来,剧组的戏服不舒服,他穿的暂时是私服。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穿运动服的江溯从休息室内走出,路过她的侧窗。
她低头,在给女主演画额间的装饰。
费露问她:“小听老师,你等会要不要去b组?那边在榨玉米汁,好多人排队呢。”
她说好,又问,“他们现在还开发这种才艺了吗?”
“是啊,剧组一直挺多这种的,我之前还遇到过烤串的,不知道我们组结束能不能烤上一次。”
她隔着窗户看了眼,工作人员太多,b组几乎排起了长龙。
她再度收回视线。
算了,太多人了。
轮到她说不定都没了。
她启了唇正想说话,窗户忽然被人敲了两下。
她微怔,视线从平视向上抬,窗外那人白色运动服尾摆收边,浅绿点缀,有一个瞬间很像回到高二那年,她忽然听到窗外异响,偏着头朝外看,顺着熟悉校服向上,看到江溯靠在窗边,抄手问卜睿诚是不是想死。
……
视线在最上方停住。
回到此刻嘈杂剧组。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上方小窗垂下,江溯手里拿了瓶装满的玉米汁,轻轻敲了下内窗玻璃,问她:“要不要喝?”
追求是,不仅以24岁的方式,也以17岁的方式。
粉白玫瑰
她看着窗户发愣,直到被费露轻轻推了下腰。
“愣着干嘛,拿着呀。”
被这两声超出预计的敲击声打断思绪,她脑子还是木的,几乎是被推着接过,将玉米汁搁在桌上时恍惚回想,刚刚有没有说谢谢来着?
掌心一片温热,玉米汁是烫的。
她重新收回神思投入到工作,听到费露说:“我感觉,他对你还挺好的。”
她笔尖顿了下,沾了些朱砂,然后笑说:“他对谁都很好。”
直到她离开后,费露嘶了声,才记起自己刚刚是要说什么。
她的语气太肯定,导致费露一时间被她带进去,看她走远后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
江溯是对谁都很绅士。但不是,对谁都很好。
上午忙完后,昨天的酒劲儿还没过,沈听夏靠在自己的沙发里补觉,但今天来的群演太吵,整个休息室烟雾缭绕,灯亮得骇人。
她半个小时内翻来覆去,找了好几个角度也无法进入浅眠模式,甚至因为刚有点困意就被吵醒,而变得头更疼了。
头痛欲裂地、透光的黑暗里,她忽然感觉到身下椅子开始挪动,起先还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推到了,又很疲惫不想睁眼,等意识到不对时,才发现这沙发居然移动了三十秒。
她睁开眼。
映入眼帘是趋近于卡其色的昏暗。
这是江溯的休息室。
她撑起身子正想说话,余光看到他正坐在自己对面,开了盏台灯,正在翻剧本。
算了,不打扰他。
她脖子上像挂了铅块,很快又倒进沙发里。
他休息室很安静,也不亮,她很快就睡着了,等醒来时,正好还有十分钟开工。
身体也舒服不少。
也不知道剧组最近怎么这么热闹,晚上又有聚餐,因为昨天她过生日是大家出的钱,她便说今天自己请客,吃完出去结帐时,才被告知已经结过了。
她若有所思地到了地下停车场,面前黑色的劳斯莱斯打了双闪,江溯示意她上车,怕堵住后面车子的路,她连忙拉开车门。
上车后才发现车内很安静,他经纪人并不在。
也是,如果管衡在的话,也不会是他来开车吧。
她问:“大家都安顿好了吗?”
“都分好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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