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树篱开花很漂亮,今年终于开了。”
“这是很短命的花,我以为你会忌讳。”
“我死了不是正如你所愿,阿枫?”
“……”
“……只是花开得很灿烂很好看罢了。不吉利全是人的主观臆想,花不管这个,该开就开,该落就落。”
“朝开暮落花啊。”
丹枫示意他低下头,挑了一朵槿花簪到白发间。他发现这些头发枯糙的厉害,只有垂暮老人的发质才如此脆弱,而应星刚过而立之年。
他们曾经有过一次争辩,在去朱明的路上,不是谁要说服谁,只是路遇风景有感而发。
从针叶和鳞果的形状判断,眼前的树是松木,它扎根在石砾之间,形状虬曲,树皮开裂。扭曲之状像一条饱经风霜的巨龙,或许是因此才引得丹枫注目。
持明族总是对龙有种执念。
“你说它活了多久?这树围得有上百岁吧。”丹枫展开双臂想拥抱老树,被应星拉开了。
“活得再久又有什么用,活上几千年也终成了朽木。”
效率至上的男人急着在日落前到达目的地,丹枫只来得及捡起一颗松果就被拽上车,松果里面没有松子,它们成了附近小动物的口粮,只有木质化的鳞片孤独地张开。
丹枫掰着松果陈述观点,他说:“长寿本身就是意义,在松树变成朽木之前,它养活了很多生灵:毛虫、鸟雀、松鼠、河狸。如果它能被诗人或者学者看到,就变成了传世的诗歌或论文。今天它被你我看到了,我们记下来,有人看到了我们的记录,便知道曾经有过一棵树。哪怕它枯萎了,消失了,连树桩子都看不见了,也会被人所知。此为「不朽」。”
“如果没人见过它,或者看见的人不关心,它就在荒郊野外默默死去,你说的这些可不成立。”
“但是我一开始就说了,松树养活了很多生灵。当它生时,是鸟类的巢穴,虫族的食物;当它死时,归入不息的大化,汇入辽阔的土地。从松树的尸身上长出新的松树,长出苔藓与腐草,腐草又化为流萤……这何尝不是「不朽」?”
“我这个粗人辩不过你。”
丹枫笑了。记忆中红润的脸颊和现在苍白的脸色重合在一起,理应是粉的,只是应星想象不出来。
他问,你记不记得那天的最后你说了什么?
应星指着路边盛开的木槿花说:“松木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用辩证法结束了那场论道。
丹枫往他头上插满花,仰着脸道:“做你一直想做的事,要是最后没有花掉下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是什么意思?”
“肏我。”
白日宣淫实属浪荡,不管是什么时候的丹枫都极少主动提及。应星愣神间他已经自顾自把被子丢到一边,身上只系了宽大的袍子,随着动作露出锁骨,上面还印着未消的红痕。那袍子还是应星亲手给他穿上的,如今方便囚徒拿来勾引狱卒。
只是主动与被动权颠倒之后,谁是狱卒谁是囚徒?
应星的手又开始发抖了,窗外阳光正好,照在白发间的白花上,发丝与花瓣都近乎透明。他解衣的动作很慢,很犹疑。前戏也过分温柔,温吞到丹枫抬腿夹住他的腰催促他快些。
插入也缓慢,像是毛头小子初次与珍爱的姑娘坦诚相对,小心翼翼唯恐对方受伤。虽然他们的第一次性爱都缺乏这种温柔,而是刀光血影的,双方还都算满意。
应星是一柄利刃,他需要的是刀鞘,可丹枫偏生是把长枪,只能针锋相对,直到遍体鳞伤为止。
“果然人到中年都会阳痿。”丹枫的语气波澜不惊,看着那物拔出来,软软地蛰伏在身下。而他故意没插稳的花全都留在头上,将掉未掉有些滑稽。
他直视着应星的眼睛,说:“我们有过一个孩子,如果他还活着,该上小学了。”
应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丹枫的嘴里继续吐出残酷的话语:“我是回波月镇的时候发现的,那孩子随着秋天的河水一起流走了,我亦伤了身子,一受寒就腹痛,痛极时恨不得把胞宫剖出来。”
“你怎么不曾说?”
“你也不曾问啊。”
丹枫的面相很神奇,从下往上看悲悯温和,从上往下看则骄傲锐利,应星看着他上挑的眼尾和鲜红的眼妆,浑身发冷。鬓边的木槿花悄悄落在床上,随着时间流逝变成了漂亮的淡粉。
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钥匙,解开栓住丹枫四肢的锁链。
“对不起。”
丹枫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轻轻抚摸脚踝的淤青和血痂,他问;“这些年你不累吗?”
当然是累极,应星垂着头,槿花纷纷扬扬落下来。
他被带走的时候受害人不在,丹枫正忙着变卖房产与财物。他的头上戴着朱红的槿花,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朱明。
粗喘声和呻吟声交织在雷雨声中分外鲜明。少年站在半掩的门口,面色隐没在暗里并不分明,湿透的裤子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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