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年摇摇头,想着王龙还在外头站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扭头看江竹。江竹就道:“没事,王龙执意要等大家都走了再跟我谈,那就让他在外面等等吧。”他这话说的众人都很是诧异,王龙刚刚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像是能等的人吗?怕是一个不顺心就要冲进来砍人了!但既然江竹都这么说了,大家便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继续吃吃喝喝。只要王龙不闹事,谁管他干什么,愿意等就等呗,反正这么多好吃的,他们肯定是要吃个够的!然而这喜宴一吃就吃到了傍晚,闹闹哄哄,天都黑了。等到送走了来吃席的村民,打发了来做席面的大师傅们,小院里才安静下来。而早就被大家忘到脑后的王龙,也已经被江竹踹到了大槐树后面,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杵着,竟也没人注意,都当他是等不急自己走了。院子里,叶安年和江竹收拾着碗筷和桌凳,福崽被丁秋带着在西屋里玩鲁班锁。而这时,却突然从院外传来了一声声狗叫。“汪汪!”“呜~汪汪汪!”是铜钱的叫声。江竹一拍大腿猛地想起,那王龙还在外头站着呢。叶安年这下也跟着想了起来,端起石桌上的烛台问他:“咱们出去看看?” 一起泡脚吧夫夫两人牵着手, 端着烛台,慢悠悠的出了院子。可怜拎着一篮子石头的王龙,手臂都要断了。其实王虎也跟来了, 但是因着上回江竹的威胁,他没敢现身,一直躲在远处偷看。白天的时候, 院里热热闹闹的, 偶尔有人进出, 他不敢靠近, 眼下天都已经黑透了,他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还站在树后头不走。他实在忍不住,就想跑过来看看。结果还没到近前, 院门一声轻响,叶安年和江竹手牵着手走了出来。王虎:……他又默默退了回去。两人走到王龙面前,叶安年用手上的烛台离近了去照他的脸。说实话, 叶安年这也是第一次见到王龙,跟王虎是长得很像,但是面相却比王虎还要凶,一道长长的刀疤横贯了左眼,一直延伸到鼻翼上, 下巴上还满是络腮胡。但此刻, 他被点了哑穴,憋的一张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叶安年借着烛光打量着王龙,满满的嫌弃, 突然,他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腥臊味道。叶安年皱眉往后退开几步, 看向江竹道,“他是不是尿了?”
江竹低头看了一眼,突然俯身把地上蹭着他腿的铜钱抱了起来,笑道:“是它尿了。”尿在王龙脚上了。叶安年:……嫌弃的又往后退了一步。江竹:“那这王龙,你打算怎么处置?”叶安年知道王龙这次来跟王虎脱不了关系,但他也很好奇,距离上次王虎来找茬被江竹打跑,已经快小一个月了,为何王龙偏偏在今天来?“我想问他点事。”叶安年道。江竹便抬手解了王龙的哑穴。“咳咳……咳咳咳咳!”王龙顿时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叶安年蹙眉,冷声问他:“我和江竹成亲的消息,可没往外村说过,你是如何知道的?”王龙咳的面色发白,他在这拎着一篮子石头站了一天,浑身酸痛,感觉这胳膊都要废了。面对叶安年的问话,他自是不想回答,可碍于江竹就在边上,他也只好低眉顺眼道:“咳咳,是那孙婆子。”他这话一出,叶安年瞬间想到了什么。那日他和江竹一起给村里人送喜帖的时候,在葛木匠家门口见到葛木匠的夫郎冯慈正和两个婶子说话,其中一个,就是那孙婆子。孙婆子定是那时候知道的,而后就去北沟村给王家送信儿去了。“果然是她。”叶安年低声嘀咕了一句。“二位,二位行行好?”王龙见两人都不理他这茬,心里顿时慌了。忙求饶放软话道:“我都在这站了一天了,也够了吧?”“我今儿可当真是啥也没干呐!那二十两银子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们今儿大喜的日子,就发发慈悲,做件好事?”“做好事可以施舍乞丐,救济难民,你算哪门子好事?”江竹瞥了他一眼。王龙:……他顿时闭了嘴,识趣的看向叶安年,讨好道:“年哥儿,是我弟弟不对,我代他给你赔不是了。”叶安年捂着鼻子,眼神凉薄又嫌弃:“你弟不对,那你呢?”“我,我更不对,我今儿就不该来坏你们的好事。”王龙那胳膊都快抖成筛子了,说话都带着颤音。“年哥儿,你就让他给我解了吧,我……我马上滚,绝不碍你们的眼!”“不仅是今天,”叶安年盯着他,“从今往后,你、你弟弟,还有你们王家其他人,都不许再出现在月牙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哎,哎!记住了。”王龙吸着鼻涕,颠颠儿的答应着。叶安年懒得再跟他掰扯,对江竹道:“给他解了吧。时候不早了,别耽误咱们吃饭。”“好。”江竹自然应允,伸手拔了他后颈上的银针,带着叶安年躲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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