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待沈灵书时不是这样的!
满眼的柔情,动作透着怜惜,生怕弄疼她一般,处处呵护!“还不说?”耳边催促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锁魂,萧葶不敢再多想,如实交代下去:“先皇后死于腿疾,久治不好,每每发作,寒冷不已,当时又是姑母自请侍奉在侧,葶儿猜测是玉翠在皇后娘娘每日泡膝盖的药汤中放了玄阴散……”“玄阴散取黄芩、穿心莲、紫花地丁等极阴之物制成,娘娘久泡之下寒气侵体,便是大罗神仙也再难救回……”陆执脑海里断断浮现着母后去时的样子,双膝溃烂,整日病痛,人也跟着渐渐消瘦下去。那终日抱着他和阿姐长大的一双手,渐渐只剩下一层寡白的皮。而他也因当时随父皇在西郊大营点兵,错过了母后的最后一面。心底最深的憾事涌上眉头,想起来便是不可抑的疼痛。陆执踉跄起身,茫然的推开了门。萧葶趴着地上,眼看着那贵气摄人的长靴从自己身边经过,却再也不敢抬手阻拦。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毫不怀疑,她再不开口太子一定会掐死她。陆执出来后,瞥见西厢楹窗后还亮着灯,脚步下意识的朝那走去。凌霄跟在后边,本想问要不要去小夫人那安置,可看殿下脸色不好没敢多言。陆执站在廊下,暖黄色的光落在欣长的身形上,风吹起他衣袍一角,他浑然不觉,只视线落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很久很久。凌霄突然觉得这样的殿下好孤独,快要碎掉了。翌日,沈灵书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昨夜和采茵聊的太晚了,想想以后的生活不免有些愉悦激动,忘了时辰。她起床,顺手将帷幔拢在银钩处,静静等着采茵来伺候洗漱。等了半天,门口处光影晃动,萧葶面带笑意,端着净面的托盘走进来。走到身前,萧葶弯身放东西时扯了扯领口,白皙的肌肤上漏出青紫色的抓痕。她动作大,沈灵书自然也暼见了,美眸凝了凝。不待她开口,萧葶似是被看见了,扭捏的躲闪般虚遮了下,语气娇羞:“哎呀,沈姐姐别看,殿下昨夜有些凶,葶儿肌肤又娇嫩,羞死人了!”话音刚落,陆执便从外面走进来。萧葶转身行礼,随后将那弄皱的衣领扯好,可还是依稀能见到斑驳青紫。她羞赧的垂下头,语气愉悦:“殿下来了,那葶儿先告退。”陆执便床边看去,小姑娘未施粉黛,柔软的青丝乖顺的别在耳后,怔然的看着萧葶的背影失神。他心下微凛,萧葶刚做了什么小动作他有数。他能看见,沈灵书也必定看见了。陆执下意识快步上前,镇定的眉眼有些慌乱,“袅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疼沈灵书垂着眸, 睫毛纤长蜷曲的弧度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少倾,她转过身,杏眸噙着水雾, 语气哽咽问:“昨夜走后你是不是去她那里了?”天知道她刚刚一直睁眼睁到眼角泛酸才挤出一点眼泪。陆执太久没见过她哭, 以至于她一哭他一瞬慌了神,舌头竟被绊住一样, 说不出一个字。两人对视着,沈灵书的眼泪断了线,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哭得梨花带雨, 我见犹怜。陆执食指动了动, 蓦地俯身低头去吻那泪珠。酸涩微咸,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脏, 只想替她舔舐更多。怀中娇躯不可抑的颤抖,他的心亦跟着阵阵疼痛。曾几何时, 他已经见不得她哭了。可陆执除了她眼泪刚掉时的那股懵然感, 心中竟隐隐感到一丝愉悦。这般落泪,应当是在意他的吧。陆执嘴角微微上扬,翘着一抹弧度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弧度, 大掌轻轻拍在那瘦弱的肩上,温声哄道:“袅袅乖。”沈灵书躲避着他的安抚, 美眸湿漉漉的瞪着他。小姑娘瞪人的时候也看着不凶,眉梢微微挑起的样子反而透着一股天然的妩媚。陆执喉结动了动,声音越发的柔情:“昨夜孤是去了萧葶那, 但并不是袅袅看见的那样。萧葶手里握着萧皇后的秘密, 与先皇后有关,所以不得不去。”沈灵书吸了吸鼻子, 不依不饶:“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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