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名,哪怕现在是大隋,他也能被推举做官。只要能讨好了皇帝,成为朝中重臣希望很大。张君政虽翻族谱把张良列为祖宗,若没有科举,他想成为朝中重臣几乎不可能。
这不仅是出身差距,薛收和张君政的才华、见识、胆识的差距也很大。薛收或许有身份上的光环在,魏徵却没有。他身为一个穷道士,提着一柄长剑四处投奔“名主”,原本历史中一路跟错主公还能走到千古名臣的位置。人和人的差距,真是与天与地的差距一样大。薛收自然知道厉害的不是张君政,而是张君政未来一个叫张九龄的子孙。张君政是会错了意。李世民和李玄霸都很好奇,他和友人们也都很好奇,这一次会错意能不能真的造就一个新的名臣。虽然达到“名相”高度不太可能,但能成为镇守一方的名臣,那李玄霸那“相面”的威力也足够可怕了。“我会努力。”张君政感觉压力有点太大了。他想起了殿试时的场景。不仅是他,连多次面圣的友人崔仁师在进入金銮殿时都有些手足无措,不住擦汗。或许古时有贤才能被皇帝亲自问策。听友人说,陛下来寻晋王殿下时,也常与他攀谈。“但不知为何,我与一群士子一同在宫中接受陛下亲自考核,一群贤才在陛下和朝中公卿的注视下提笔答卷,压力居然比单独见到陛下还大。”这不仅是崔仁师一人的想法。虽然他不常见到陛下,但陛下曾经与这次殿试中许多勋贵世家子弟一样,也是大隋的“勋贵世家子弟”。据说有的士子与陛下有过几面之缘,也曾有机会得到陛下单独的召见。“但那不一样,太不一样。”不一样的不仅是殿试,还有殿试后的唱名、游街和簪花宴。张君政本以为秋闱唱名和鹿鸣宴已经足够让士子骄傲,但殿试放榜,却让他产生了仿佛飘在云间的错觉。宫中身穿官服的宦官亲自宣旨,状元郎的家乡甚至会立下陛下御赐状元牌坊,其余进士也可由地方官立牌坊记录在案,以示褒奖;进士参加簪花宴时,穿上御赐的特制官服,头戴簪花,由宫城侍卫开道,百姓提前洒水清洗道路,如皇帝出巡时一样骑马游街,一路唱名;簪花宴帝后、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朝中公卿皆入座,皆先向他们敬酒,他们才回礼……有哪朝哪代被推举的人才会有如此待遇?这居然是每一届进士都会有的待遇!簪花宴上,张君政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朝中一些公卿的不自在。这些不自在中,甚至还有些许的嫉妒。天下没有白拿的好处。簪花宴时,一位公卿意味深长地鼓励他们:“晋王殿下作保,陛下力排众议给了你们这些新晋进士如此高的敬意,以证明门荫之外也有人才。你们要好好为陛下效力,可别辜负了陛下和晋王殿下。”即使张君政不是高门士族,也听明白了公卿话中的话。大唐第一届进士是否出息,关系大唐之后的取士政策。他们的努力关乎的不仅是自己的未来,也关系陛下和晋王的脸面,关系保留这条大唐未来寒门士子不通过投效他人直接做官的途径。在大唐春闱之前,有一句童谣传遍长安——“学成文武艺,效与帝王家。”张君政自知自己是个俗人,学得的文武艺就是想出人头地。能直接为帝王效力,谁愿意再有一个二元君主,在夹缝中左右为难?只要科举入仕,都是天子门生,满朝文武官员的地位都是平等的。状元崔仁师世家子弟。他干得好与坏其实对大局不怎么重要。张君政本应该也不能算是重要的一个。至少满朝公卿都没有太看重这个名次排名中下的年轻士子。但他在春闱前偶遇晋王殿下,远远看到了帝后在士子中与民同乐;他听到了晋王殿下透露的他的未来,知道自己的名字不仅传到了陛下耳旁,恐怕晋王殿下的旧友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身兼相位的薛尚书前往岭南道传旨,听闻本不需要带新晋进士前往,但薛尚书带上了自己,前往晋王殿下透露的未来的自己的扬名之地……张君政有一种天命加身的错觉。虽然自己不是会元也不是状元,但仿佛自己才是这一届士子中的“象征”,仿佛才是陛下和晋王殿下与世家勋贵博弈的最重要的落子。可他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吗?薛收看出了张君政的迷惘,想起了李玄霸信中的话。李玄霸最后一封信,不仅是嘲笑他们,甩锅自己兄长,也提到了春闱,提到了张君政,提到了大唐科举的“曾经”。“张君政能考上进士,在士子中完全可以说是出类拔萃。”“原本的历史中,大唐其实不太在意进士,因为门荫候补太多了。唐高宗时期,等候实职的门荫替补官员有三四万,每年职位空缺却只有一两千,等一个轮替要等好几年。每年进士那几十个人,实在是不够看。”“在这种情况下,寒门士子能做到别驾,且十几年不挪位置,就已经证明他的本事。”“说难听点,能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二哥面前的士子,其才华都能坐稳公卿。才华是一回事,能表现出来的本事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在岭南韶州勤勤恳恳干到去世的别驾,肯定是踏实和务实的人。”“仅这样,我就相信给他机会,再给他一点压力,他一定能成为一个被百姓称颂的好官。”李玄霸难得正经时,友人都很信任他。薛收能看出张君政虽然压力很大,但每日好吃好睡,除了偶尔走神或者叹气,看着比其他同往岭南,心里只担心路途艰辛和水土不服,再无其他压力的同榜要自在得多。怪不得张君政在李玄霸所说的“另一个大唐”能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