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觉着她和丰融搭上线就能成功。当然,他没怀疑过她的才干,她的才华和性情是他会喜爱她的原因之一,但没办法,这里是京城,她还太小,也太不知深浅,不明白前路危机四伏,他有的是耐心等她低头俯就。又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态度,池家宝烦躁极了,她长这么大得到过最多的挫败,否定和掌控都是陆星流给的,但她并不是被批判就会对对方敬而远之的性格,陆星流越强势,她就越是要证明自己有多能耐,越想要压过他一头。她伸手拽住陆星流的衣领,让他俯身而下,被迫平视着她。池家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你少在这儿瞧不起人了,早晚有一天,你得在我面前低头承认你错了!”“我从来没低过头。”陆星流瞳色很深,衬的那张脸如同冷玉似的。他居然笑了下,明显没当回事的那种笑,又像是笑她自不量力:“那我也祝你成功。”他握住她攥住自己衣襟的手,慢慢拿下:“还有,容我提醒你一下,距离租约到期还有28天,你最好注意一下和我的说话态度。”池家宝拉着脸,一把打开他的手。她包好衣服,拂袖出了设计店,陆星流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走到拐角准备坐电梯,忽然发现一楼开了家新店——居然是吉源新开的分店。她立马转头问陆星流:“这是怎么回事?”对家开店都开到她家脸上了,真是岂有此理!陆星流回忆了一下:“吉源本来想拿下你们家的商铺,被拒绝之后,租了楼下一间较小的商铺,他们根据店铺的大小,也调整了经营模式,专门做中高档商务快餐,既附和附近用户的需求,价格也更经济实惠。”这招真的别出心裁,就算池家宝看他们家不顺眼,也得承认吉源的经营模式确实有点东西。池家宝不爽地冷哼了声:“敢跑到我地盘撒野,我就让他们家这辈子都发不了财!”她眼珠子乱转,忽然计上心头,去电梯旁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滚烫开水,对着吉源门口新种的发财树就浇了下去。她干完坏事撒腿就跑,转眼就没影了,只留下陆星流在原处,他微皱着眉,似乎没反应过来她在搞什么鬼。吉源的店长听到动静走出来,见门口只有陆星流一个,他指着发财树厉声质问:“就是你浇死我们的发财树的?!你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没素质?!”陆星流:“”这次丰融李文景肯亲自见她俩, 可以说有一半都是靠沈炎的面子,要没有沈炎牵线,就池家这点资产, 丰融那边派个项目经理过来就顶天了——所以池家宝非常郑重地向沈炎道了一回谢, 并且答应事成之后请他吃饭。见面前一天,池茜要开车出去谈一笔商宴, 池家宝只能骑上新入手的小电驴下班回家,她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怪没面子的,一点也不符合小池大款的身份, 但骑了两天之后她就上瘾了, 觉着比私家车还灵活方便。她刚绕过一个拐角, 突然从后面冒出一辆纯黑色的商务车, 她左挪右闪地没躲开,车子一斜就摔倒在地, 电驴把手在人家车上刮了一道一尺来长的痕迹。商务车忙踩下刹车, 有个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忙跑下车:“小姐,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池家宝浅浅磕了一下,有惊无险:“算了,我没事。”她低头瞧了眼:“哎呦,我的车把手坏了!”她十分郁闷,关键这事儿还不好索赔,虽然对方是突然蹿出来的,但她拐弯之前也没看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商务车的后车窗突然摇下, 后排坐着的人低声吩咐了司机一句, 司机就对着她道:“小姐,天太晚了, 您看您的车也坏了,不如让我们送您回去吧?”他又补了句:“您不放心的话,可以先拍下我们的牌照发给亲朋。”池家宝想了想,点头同意,又帮着司机把小电驴抬到后备箱,然后才拉开后排的车门。她愣了下。后排正中坐着一个男人,看年纪不过二十七八,亚麻灰西装,复古高定衬衫,衬衫上还别着古铜金的领撑,他头发梳得整齐,像是老电影里的英俊绅士,眉眼被车窗外的霓虹灯火一映,古典和现代在他身上矛盾地重叠了。车里有点清淡的须后水味。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有派头有腔调的人物,迟疑了下,才坐上车,主动打招呼:“没惊着您吧?”男人侧脸,颔首一笑:“是我的冲撞了人,小姐没事就好,方便问下你的家庭住址吗?”池家宝就对着司机报了家庭地址,又对他道:“我姓池。”然后就再无二话了。池家宝打量了眼这辆宾利的内部装饰,目光又扫过他腕上百达翡丽的表,十分热情地道:“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好赔您刮车的费用。”没办法,创业初期,就得攀上一切能攀上的人脉。男人的余光把她的打量尽收眼底,终于转过头,拒绝的话也说的那么和煦:“无妨,车有保险,不劳池小姐费心。”他目光掠过她水亮的杏核眼,温和地问:“池小姐这么主动,就不怕遇到坏人吗?”池家宝天生就有看人的能耐,听话听音,他这话的重点不在‘就不怕遇到坏人吗?’,而在‘池小姐这么主动’这句——他可能觉着她想趁机钓凯子什么的。但听听这话说的多么漂亮,专属于上层人士的讥讽。她耸了下肩,顶了回去:“遇到就遇到呗,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鸟。”池家宝可不觉得自己想结交人脉有什么错,她不主动还指望大佬主动跟她搭讪吗?他这才终于转过头,上下认真打量了她一眼,又笑笑,温声道:“是我多言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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