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二十余名汉子,万一对方有歹心,他十条命都不够赔。思前想后,孙庄头便想让下人回绝。孙娘子也在一旁,此时问道:“那十几人衣着如何?”小厮回道:“雨太大,没怎看清,不过当头几人均是锦衣华服。”听此,孙娘子劝道:“何不请府上几位小姐做主。这些人穿着富贵,还有信物,莫不是豪族陈家人,万不可得罪。”孙庄头觉着有理,便让人速去通禀。李婠姐妹几人从三尺亭回,换了干爽衣衫,在厅中赏雨吃酒。听闻此事,李嫦左右思量:“庄上均是女子,怕是不便。”李嫦居长,李娟、李姝、李妍三人也觉不便,闭口不言。李婠说道:“这雨大,还是请进来吧。”李嫦道:“不妥,若是歹人如何是好。”李婠道:“若是歹人,那庄门也抵不过二十人一人几脚,庄上下人也护不住这么大的地方。不若退至中门,差人守着,倒能保全。况且,这地方虽为城郊,但无谋财害命的匪盗,那些人穿着富贵,又有信物,怕是真的。”李娟皱眉:“这又不是十拿九稳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李婠道:“离这处最近的庙宇骑快马也得一时辰,看这雨短时间不会停,怕是得淋坏了。”李娟回道:“他们淋坏与否我是不知,但若出事,我们名声可不好听。”李婠轻声说道:“姐姐勿忧,这庄子占地百亩不止,又有几十个丫鬟婆子,双方见不上面,前些日子我们还尝了他家果子,现在把人拒了,怕也不妥。”李娟闻言冷笑三声:“这话说得,倒是我多冷血似的,好人倒是你做去了。我不过也是为姐妹着想,这又无长辈在旁,万一传出风言风语的,我们几个儿可算是完了。”李婠听此,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再言语。李嫦道:“怎一不留神又吵起来了。原是我想偏了。快让人进吧,莫淋坏了。另把中门锁了,多差几个下人伺候着。”陈、罗等人候在庄门前的屋檐下,衣衫尽湿、冷风拂面,甚是难熬。偏偏左等右等,左盼右盼也不见人来。这时,庄门打开,孙庄头忙捧着玉佩出来拜见:“几位爷久等,快快请进。”冯内当即冷哼一声:“当真是要多谢你这么快出来,没赶上我们冻死冷死。这梁州哪家不是请着求着我们哥几个进门,若不是遇上这老天不长眼,呵——”孙庄头苦着脸告饶:”这这这——实属下人手脚太慢,误了时辰——几位爷见谅、见谅。”其余人脸色也不好。陈昌心中暗恼这庄子不识抬举,在罗英耀面前下他面子,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冯二,勿要起争端,还请庄头带路。”孙庄头连忙撑伞,领众人入内,后备热水,奉上干爽衣物、食物姜汤等。这日大雨淋漓,天色暗沉,至傍晚也未停。众人用了晚膳,又无耍处,只觉无趣,虚度了光阴。冯内道:“怪我,若不是我偏要上山,也不至于困在此处。”其余人正要安慰,又听他道:“也不怪我。若不是昨日两个女娇娘太美,我便不会喝醉。”罗英耀打趣道:“可不是,也怪今日大雨,没让你冯二使出吞狼驱虎的本事。”众人大笑不已。冯内不理,看向窗外,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雨停,若下个两三日,那天气兔子皮怕是要烂了。”一人笑道:“一只兔子皮可有两位佳人,你到底要给谁?”“去去去——怎么一直拿我打趣。”说完,他眼睛一转,看向陈昌:“这倒是要问陈兄取取经了。”陈昌闻言放下茶盏,大笑道:“这倒是问住我了,毕竟谁也不像冯兄一样只得了一张皮子。”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冯内冷哼:“那这两位夫人总要有一正一副,到时候又是谁正谁副?”其余人面面相觑,看天的看天,喝茶的喝茶,均不接这一话茬子。两年前,陈家二房夫人胞弟携二女投奔而来,那二女生得明眸皓齿、杏脸桃腮,陈昌为其拒了贵女,这一事在这圈子中已是旧谈,众人心照不宣,但还从未有人当面谈起。遂做此态。其中一人道不知这番缘由,见此打了个圆场:“哪来的什么正副。依我之见,士族贵女才堪配陈兄。”其余人也纷纷道:“是极是极。”陈昌浑不在意:“什么贵女不贵女,那木头桩子的作态我不喜。至于谁正谁副,当然是我喜便为正。”听此言,众人轰然叫好,“为此言,当浮三大白——”次日,云消雨散,万里无云。李、罗等人骑马离去,到城门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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