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多着呢。我是一宫之主,还不是想出来就出来?”她开着玩笑,试图让师姐从悲伤中抽离出来。可师姐哭得愈发伤心。柳烟钰顶着通红的眼睛去了师父的禅房。宁安师太如往常一般,端坐在蒲团之上,手中不停地捻动佛珠。柳烟钰进门,认认真真跪下,给师父磕了个头。起身,跪坐,“师父,我要与太子成婚了。”师父不许她出家,说是青灯古佛太寂寥。这下,她终于踏上了另一种人生。红墙黄瓦、锦被绣衾,与这寂寥佛寺相比,犹如另外一个世界。宁安师太抬目,眼神中惊异有,了然也有。多年修行,宁安师太身上有种超越世俗的淡泊宁静,任何事情到了她这里,都不会引起她情绪上的巨大波澜和起伏。柳烟钰跟随师父多年,身上逐渐也有了师父的影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听父亲说,之所以选我,是因为太子患了隐疾,皇上为平天下悠悠众口,暂时以大婚遮掩。”她在师父面前,永远是据实以告。“陈之鹤将军也患了隐疾,”宁安师太说道,“前几日找我去府上看诊,他似乎是中了一种严重的媚毒,虽与女人同寝解了部分毒性,但体内仍有残留。起初目不能视,内力不可用。近几日,眼睛和内力已经恢复,可隐疾却不见好转。”柳烟钰心中微动,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宁安师太接着说道:“既然是皇上之命,你只能嫁过去。太子身体能全然康复,他便还是太子,如若一段时间之后,仍没有起色,只怕是会有意外。”“依师父看,陈将军之病症,可有法子?”“用过药物,未解。我曾想过用针灸之法,但我不能确保万无一失,遂放弃。你若是到了东宫,可尝试给太子针灸治疗,你下针精准,兴许有效。”师徒两人平和聊天,仿佛聊得是天气或者饭食这样普通而平常的事情,实则关乎天下,关乎生死。夕阳西斜,柳烟钰再次跪别之后,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师父于她,如父如母,在她最孤单无助的年纪,毫无保留地接纳了她,给她关爱,教她做人处事,教她学识。她本想一生陪在师父身侧。谁料造化弄人。下一次她将要去的,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丽姨娘这几日忙着准备嫁妆。别人家准备嫁妆都是喜气洋洋的,临到她这里,心烦气燥,急火攻心。嫁妆没准备完,肚子里存满了火气。这日,她正在府里清点刚采买回来的布匹,柳昕云似花蝴蝶般从外面飘了进来。“母亲,母亲!”她声音欢喜,跑到母亲跟前后,兴奋地说道:“母亲,天大的好消息。”丽姨娘瞥眼四周的下人,轻拍女儿的胳膊,“快嫁人了,注意仪态。”柳昕云吐吐舌头。丽姨娘将下人全打发走,等房门关好后,才轻声问:“哪里来的好消息?”她心都快被堵死了,想不到什么样的好消息能令她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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