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
名利场上无往不利的敏锐头脑却未能在情感的世界里捕捉到那丝变化。
真的不能吗?
还是不敢?
秦烽没有细想,他下意识地纵容齐子舒牵着他的手走在夜晚的林荫道上。
齐子舒紧紧牵着他的手,他的步伐很快,在寂静的夜空里带起一片微风。
等他们走到停车库上车后,秦烽正要系上安全带,却突然感到脸颊上温热的触感。
少年人的气息很干净,他的衬衫还带着家里洗衣液的味道。
如羽毛拂过水面的吻,轻得好像没有存在过。
秦烽微愣,而后继续动作,不紧不慢地系上安全带。
或许因为车内的光线有些暗,分明是平日里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他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听到“咔嚓”声后,他启动发动机,而他的弟弟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似乎对他平淡的反应很不满。
秦烽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带着无奈:“子舒,回家再说吧。”
齐子舒还想再说些什么,秦烽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下周回家一趟。”
二人都看到了这条消息,齐子舒大致猜到是谁发了这条短信,方才旖旎的气氛便有些冷了下来。
秦烽瞥了一眼手机,没有回复。
两人各怀心事,齐子舒好几次想开口问他,却还是保持了沉默。
一路无话。
齐子舒眼神执拗,他一开口,秦烽便制止了他。
那些本应存在的悸动被他深藏在眼底,秦烽的声音平淡得刻意:“子舒,对不起。”
他分明是在道歉,可古井无波的语气却宣判了齐子舒的死刑。
失望慢慢涌上齐子舒的眼。
委屈又难堪的感受在心里挥之不去,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明明已经只差一步,却又被对方狠狠地拒之门外。
还要他怎么做呢。
那双含着泪意的眼其实也牵动了秦烽的情绪。
可是这一次,秦烽没有安慰他。
齐子舒不想再当着他哥的面哭。他身体僵硬着,背着电脑包三步并两步上了楼,关门上锁的声音分外清晰。
秦烽一个人陷在莫名的挣扎里。
他只有二十岁。
顾家已经找上门来,等他年岁渐长,总有离开的那天。
齐子舒可以一时少年情热,他必须清醒。
手机铃声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划破这个注定不让人安宁的夜晚。
“下个星期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里那个苍老的声音理所当然地说道:“小琛先前犯了错,阿慧打算张罗一家人聚在一起把话说开。”
听到他这样说,秦烽嘲讽地勾起嘴角。
电话那边的人见秦烽不说话,便软了语气:“小琛终究是你的弟弟,一家人不必闹到这个份上。”
“我会把秦家的几个项目交给烽火,见好就收吧。”
男人千篇一律的说辞让秦烽失去了耐心。
“我从来没觉得他们是我的家人。”他的声音平淡,像是再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老人的声音瞬间便染上怒意。
“他们不是,那谁是?齐家那个野种么?”
“野种”二字一出,秦烽眼中迅速汇聚起一场风暴。
老人沉声道:“你几年前为了他收拾了几个旁家的孩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要为了一个外人——”
“子舒之前受伤,他总要为此付出代价的。”秦烽淡淡提醒他。
“父亲,你应该感谢我的母亲教养了我。”他嘴角的冷笑愈盛:“是她让我不屑用秦琛那样不入流的手段。”
见儿子提到亡妻,被戳到痛处的老人一滞,而后嘲弄地说:“你这副无情无义的样子,像极了她。”
“我倒要看看,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人能走多远。”
对方还想在挖苦几句,秦烽却不再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六亲不认么。
他靠坐在沙发上,认真品味这四个字。
这么多年都走了过来,这种指责对他来说早就无关痛痒。
只不过忙了一天,他觉得有些累。
秦烽以手撑着额头,闭眼思考之后的计划。
公关部已经开始行动,三天后秦琛之前的烂事就会登上多家媒体的头版头条。
但顾家现在找上了他,很有可能也已经接触了子舒。
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吗?
疲惫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他有些烦躁地皱眉。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秦烽一睁眼,齐子舒的脸便映入眼帘。
他那双含着关切的眼还红着,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秦烽一怔,沉默着接过那杯水,慢慢地喝下去,而后品到一丝甜意。
“有好一些吗?”齐子舒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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