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擦了嘴,说:“师父,不若先去定好客栈,晚市开时再来瞧瞧?”
季聆澜起身,同她并肩走出门,竟然丝毫菜肴气味也没沾上,还是那阵冷香,没药、薄荷和一点檀木气,她闻到就有些发晕。
“好,”季聆澜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在外不必唤我师父,就叫……”
谢幼归侧过脸看他,不过半臂的距离,那双唇开合着,红润饱满好像能揉出汁水,衬得他艳光动人。只是一点红,那张脸就陡然浓墨重彩,从不近人情的仙师堕成了惑人心神的妖道。
季聆澜思索着,有些踯躅地说:“兄长,可以吗?”
谢幼归一点也不觉得折寿,也没提醒季聆澜说不定看起来她更像姐姐,抱着他手臂就笑起来:“阿兄,兄长,哥哥,这样么?”
季聆澜耳根颈侧都红了,不甚自在地移开目光,神色还算镇定,垂颤的眼睫一点也克制不住。
“……可。”
明明吃那样辣的东西时也不动声色,这会反应好大,谢幼归贴紧过去,得寸进尺说:
“兄长用的什么香,好闻极了。”
季聆澜琥珀色的眼瞳游移着同她对视,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听之任之放任自流地说:“旧时习惯配的。”
玉瓶被递到谢幼归面前,她接过时听到季聆澜说:“在香囊中以爆空术施于此丹,香气便可盘旋数十年不散。”
“爆空术?”
说到自己的舒适区,季聆澜摒去了不自然,点头说:“此丹是将香料以不同方式干燥加工,按剂量糅杂配好,再将云山蜡加热、混以海馥粉,包裹在香料表面呈丸状。”
谢幼归想起来,海馥粉是东部海区的特产,好像是从什么生物发情期的甲鳞上刮下来的,碰到灵气就会小范围扩散周围一切声音气味,在海中就是这样逼退天敌的,不过因为难得而价格高昂,一般人都把它当鸡肋,前些年才有财大气粗的师父长辈拿它给小孩子做爆竹喇叭玩。
云山蜡也贵,密封效果一等一地好,难怪季聆澜说要用爆空术。
“师……兄长好厉害,这样奇思妙想、心灵手巧,我都舍不得用了。”谢幼归嗅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跃跃欲试,一边抱着季聆澜手臂一边神识在储物空间找香囊。
她没什么佩香囊的习惯,古代繁琐的衣服能穿齐整就知足了,一时也有些翻找不出来。谢幼归干脆懒得找了,偏过脸说:
“我没有香囊,兄长赠我一个如何?”
季聆澜耳朵更红了,被她拉拉扯扯地走在路上,总觉得四遭都是人,都在瞧着他们,“兄妹情深”四个字飘过来,又像是他的错觉。
他终于还是递了个月白的绸质香囊来,浅粉的指甲扣在紫铃兰上,刺绣明丽流彩、栩栩如生。
谢幼归接过时从手他指节擦过,反复端详欣赏,说:“兄长亲自绣的吗?执剑的手也如此灵巧,我实在心喜极了。”
季聆澜轻不可闻地“嗯”了声,抿唇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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