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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京中最后残余的,只剩下一些凡人,因留恋故土,他们不愿远离,但也不愿回到灭门毁家的地方,便在附近定居,每年至玲珑京血案忌日,便排演一些戏来安抚不远处废墟里的亡灵幽魂。
村里有个传说,说每年傩戏演完,惨死在屠城血案里的祖先就会赐福给他们,让他们延年益寿。
南颜娓娓讲罢,便看见不远处,村民举火点燃火把,呕哑嘲哳的山村俚曲响起,想来是戏已开台。
南颜三人见状,让殷琊施了个幻术,化作村民模样混到村口槐树下的戏臺附近,找了个地方,扯了一下旁边的村民问道。
「今天演的是什么戏呀?」
「今年的戏可足了,村里可是花了灵石请了个秀才写的。」村民十分兴奋,还分了南颜一把瓜子,「橘猫展昭大战金毛鼠,好看着呢。」
南颜纵览话本无数,自认为博览群书,未曾想来了上洲发现天外有天,震惊不已:「……什么猫展昭?」
「橘猫呀,不信你抬头看。」
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臺上一个穿着毛茸茸橘猫套的胖娃娃刚刚被演展昭的小生点化,发出一声凶猛的叫声。
「喵嗷!」
殷琊看那橘猫身段壮阔,惟妙惟肖,不禁道:「和你小时候真真一模一样,你那时候多可爱,现在越来越像个佛修之耻。」
嵇炀也正凝目着那臺上的胖孩子,袖子却忽然被人扯了扯,低头看见南颜那张和记忆里判若两人的面容,不禁有些出神。
南颜指着自己,清凌凌的瞳仁倒影出他微怔的脸。
「你有没有想什么?」
闭上眼时,她倒当真和记忆中无二,睁开眼后,却又不禁存着那么一线隔阂。
未得到回应,南颜垂眸,似是有几分气馁道:「也难怪你想不起来,这么多年,我佛法并没有参悟多少。但我记着你教我的话,凡所行事,谨言慎行,除恶务尽……我这副面目,隻扰你一年,好吗?」
台上吊傩戏愈发激烈,劈砍争斗中,无锋剑映月色,悄然扫过嵇炀的眉眼。
「我从不曾恶你。」他说。
南颜的眉眼顿时放鬆三分,转头看着臺上的喧嚣,却没注意,身边的人看着她的侧脸,又无声动了动唇。
——却不知,到时我的面目,你又能受得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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