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和期末之间的这段时间过得很快。
基础不好如孟亦畅,也终于在余老师这里补完了初中三年所有的知识点,她物理成绩肉眼可见的增长,一些不刁钻的小考几乎能拿到满分,连带着整个理综分数也变得很好看。
孟母专程准备了礼物,登门拜访。
孟亦畅垂着头跟在她身后,进入了余老师的家。
孟母与余老师相谈甚欢,直到离开,孟亦畅脑袋都是空空的,她不记得母亲与余老师具体聊了什么,也不记得母亲让自己亲自鞠躬感谢余老师时,自己是怎么说的。
鞠躬的姿势得弯腰,后入也要弯腰,身体有肌肉记忆,带出很多模模糊糊的记忆。
她恍惚觉得自己的灵魂从此刻变得可以离家出走了,只剩肉体在原地演戏,演那个一切都没发生之前的孟亦畅。
神奇的是这并不会让她感到难受,也没有其他负面的情绪,甚至觉得有些松口气。
她再也没有询问过余老师,关于爱、不爱这类话题。
也许这对她和余老师而言并不重要,并非每段关系都需要有个名称。
这不像是物理题。
思虑过于清晰后,关系或许就会灰飞烟灭。
她觉得自己真的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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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正是性别认知彻底觉醒的时候,学校里偷偷谈恋爱的多,偷尝禁果的也不在少数,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说法,想要看一个女孩是不是处女,只要看她两条大腿根部的距离、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了。
于是那段时间,许多女孩被因此冠以了“非处女”的帽子。
奈何这种判断标准非常抽象,故而最后演变成了一种看似“十分科学”的泼脏水方式。
陈澄是肯定不会错过对付孟亦畅的机会的,特别是在自己物理成绩被孟亦畅取而代之、滑下班级第一宝座之后。
孟亦畅自己本就做贼心虚,自从陈澄带着玩得好的几个女孩造谣她走路并不拢腿后,她就开始穿宽大的裤子、长长的裙子,并且刻意将腿夹紧。
殊不知这样只会像是给予对方证据一般,被更加言之凿凿扣了帽子。
陈澄把她拦在走廊上,质问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周围人都能听见,而走廊尽头那一排教师办公室里却听不见。
“你一周要做几次啊?不会是天天做吧?”
孟亦畅听到这话,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和反驳,而是下意识认真回忆起来。
单数日子去余老师家,周末不去,那就是周一,三天。
但余老师都不会只要一次。
特别是在补完所有物理课程、但补课这件事仍然被二人心照不宣的存在时,时间变得更多了。
见孟亦畅不说话,陈澄与朋友们大笑:“你最近物理成绩突然变得这么好,是不是找了哪个物理好的男同学‘补课’啊?”
她把补课说的一顿一顿,孟亦畅明知她完全猜偏,心下却还是猛地一颤。
“考不过我,就造黄谣,你堂堂物理课代表就这点本事?不如叫我来当好了。”孟亦畅从来都不是怂包子,她一句话把陈澄怼得半天组织不出反驳的语言,自己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后来听说关于“看走路鉴定处女”的谣言在学生之间传得太甚,学校专门组织了好几场道德教育会,明里暗里辟谣了这个说法,而陈澄似乎也被班主任叫去谈了话,回来时耷拉着脖子,都不敢抬头看孟亦畅。
其实见她这样,孟亦畅心里也没感觉多畅快。
因为关于自己的部分,陈澄没说错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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