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外面篝火升腾,陆今溪从外面端进炙烤的羊肉,还未端到小几上,她的腰身就被来人拢住,陆今溪只是不适应地挣扎了几下,随即便由着他去了,她习惯了谢昭离时不时莫名起的兴致,她现在一点不想同他争执,谢昭离亲昵地凑近身旁人的耳畔,呼吸喷洒:“怎么这段时间这么乖巧?”“做了什么亏心事?”尾音带着几分调侃。陆今溪伸手将人推开,谢昭离也只是虚虚抱着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所以陆今溪轻易地退后几步,而后抬头:“若是您现在没什么吩咐了,我便退下了。”这段日子,谢昭离一直让她贴身照顾他的起居饮食,换言之,他将她当作丫鬟使唤。陆今溪刚想要退下,谢昭离开了口:“前日,除了你来为我换药时进过主帐,可还有何人进来过?”话落,陆今溪眉心紧皱,随即试探开口询问:“掉了什么东西不成?”她并没有将任何东西带出过大帐,她只是写了信件送出去。“你见过?”谢昭离骤然压低的声音,和猝然靠近的面孔让陆今溪一惊,陆今溪下意识反驳:“我都不知道丢失的是何物。”陆今溪感受地到谢昭离逡巡的视线在她的面容上打量,良久,谢昭离直起身,抬头轻抚过陆今溪的发鬓,语气含可惜:“我前些日子特意让人为你打造的银链,你戴上一定很好看,现在,可惜了,掉了。”陆今溪侧过头,躲过谢昭离抚着她脖颈的手,谢昭离倒也爽快地不缠着她,瞥眼搁置在一旁的羊肉,扬声:“再去拿壶酒,酒肉搭配,才有味。”陆今溪奇怪地看他一眼,在营地里,他从不饮酒,因为饮酒难免有时失了分寸,恐会误事,但谢昭离自己今日要求的,陆今溪也不去反抗他的要求,她转身朝着帐帘走去,以至于她错过了她离开时,谢昭离骤然变了的脸色,等陆今溪端着酒盏回到帐中,谢昭离笑着朝她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陆今溪慢步上前,侧坐下,谢昭离动作温柔地移过她的身子,二人视线相对,谢昭离嘴角噙着的笑意在烛火的映照下有几分朦胧恍惚的感觉,陆今溪看着他,呈上酒:“您要的酒。”谢昭离的视线落在陆今溪在烛火下愈发明艳的面容,烛火下的美人另有一番风情,谢昭离大掌抚过陆今溪白皙的面颊,嗓音喑哑:“你这是第二次给我呈上酒。”
陆今溪的沉默不妨碍谢昭离继续:“第一次是……”话未尽,谢昭离挑起了陆今溪的下颌,嗓音愈发低:“第一次是成婚时的合卺酒。”陆今溪的面色变了一瞬,谢昭离不放过她面上任何的表情,他继续道:“然后,我的结发妻子狠狠往我这儿捅了一道痕。”话语间,谢昭离带着陆今溪的手放在了他热烫的胸膛处,那儿有道狰狞的疤痕,陆今溪的手下意识地想缩回去,忽的,她的手触及到一抹冰凉,陆今溪垂首,随即诧异地抬眸,谢昭离勾唇望她:“这是你当时伤我的珠钗。”陆今溪看着谢昭离含笑的面容,明明他在谈及一段对他而言并不光彩的往事,但若是单从他的面容上看,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回忆温暖的往昔。陆今溪记得这个珠钗,她不想嫁给谢昭离,更何况他之前还欺辱她,要她心平气和地嫁与欺辱她的人,怎么可能?就算无法泄恨,她也要谢昭离感受到几分疼痛。陆今溪此刻一言不发地望着谢昭离,眸底的恨意尽数落在谢昭离眼中,谢昭离将珠钗塞在陆今溪手中,而后带着她手中的珠钗伸进酒盏之中,瞬间,陆今溪呼吸滞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银钗的尾端染上了黑色,这酒水有毒。陆今溪瞬间反应过来她入了别人的套,别人要借她的手除掉谢昭离,她猝然抬眸,却只对上谢昭离冷肆的目光,她心一沉,谢昭离此刻眸底不带一丝感情,看她犹如看死物,耳畔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她滞在原地:“陆今溪,没有哪个妻子会如此对待夫君,第一次,你伤我,第二次,你想要我的命。”话落,陆今溪猝然起身,眸光清亮:“我不是你妻子,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都到了这个时候,陆今溪心心念念地还是她不会是他的妻子,被打翻在地的酒盏碎了一地,无人问津,就像他谢昭离,不管怎么做,陆今溪的目光永远不会为他停留,哪怕一瞬,谢昭离扯了唇角笑了,如果说在他知道陆今溪端进来的羊肉有毒时,他还愿意说服自己是旁人下的毒,可这个酒,却是他亲自吩咐陆今溪去倒的,更何况陆今溪方才眸底的恨意,他看得再清楚不过。谢昭离兀自笑了起来,陆今溪在惊吓之下往后退,她有必要为自己解释:“谢昭离,这与我无关。”“我没有要害你性命。”陆今溪声音加大。良久,谢昭离似是笑够了,他掀了眼皮,视线放肆地打量陆今溪面上的惊恐:“与你无关?”谢昭离琢磨着这几个字,随即好奇地问:“你没同木古儿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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