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一前一后推着两个三层手推车,车上被各式各样的酒塞得满满当当。夏念森站在桌尾,从推车上抽出一瓶酒,行云流水地用开瓶器撬开了瓶盖。白色的细腻泡沫自瓶口满出,依次流过他的虎口和手背,最后淌上他的小臂。夏念森看着在座除齐筝外的所有人,露出今天的 看破:那我走?齐筝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了这副一地鸡毛的样子。她参加的不过是个普通的聚餐而已,本可以在聚餐结束后,甚至是结束之前找个理由偷偷溜走,可现在却不得不站在病房外,寸步不离。
原因无他,主要是夏念森闭眼倒下的时候倒在了她怀里,所有人就好像把这件事归责于了她,包括作为代表留下来等医生说已经恢复了意识的夏念森上好药。夏念森的确是到哪都待遇,连病房都是单人套间,顺带进去了几轮护士,也听说他吐了好几次。她如果没理解错,夏念森只是喝得太急肠胃不适,外加过敏。倒不是说她不够重视可大可小的肠胃问题和过敏症状,毕竟夏念森的生理反应不像装的,而是他确实没有严重到需要调动这么多医疗资源的地步。但夏念森的司机送他来的是那家熟悉的私人医院,再浪费好像也只有让她在心里吐槽的份儿。齐筝靠在墙上,抬头看了看这个连天花板都比她和齐颂住的地方要好的地方,脑子难得又再次回到一片空白的状态。随着身侧的病房门打开,和蔼可亲的中年医生从里走出来,齐筝和他礼貌对视相互点点头,对方留下句小森说可以进去了,便错身而过,看上去没有再多说一句的打算。齐筝想要速战速决,确认完夏念森的情况就离开,便直接推门而入。却没想到正好与躺在病床上一脸严肃照镜子的夏念森四目相对。夏念森随着动静明显愣了一愣,迅速用手遮住了上半张脸:怎么就进来了声音还是有气无力,但语气已经恢复从前的样子。齐筝刚迈出的腿就收了回来:那我走?不行!夏念森猛然坐起。结果他上半身刚离开垫高的枕头,头一晕又倒了回去。然后便从那个方向传来隐隐的呻吟声。齐筝最后还是走到了病床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着床上捂着脸不放的夏念森问道:怎么样了?夏念森的呻吟渐渐停下来,不情不愿地答:就那样,你不是看到了吗?从指缝里察觉到齐筝看着自己,他有些别扭地说道:你别看着我,现在很丑。到处都是红点点。其实夏念森连盖在脸上的手背也有没消下完的红点,齐筝大概能想象到他的这次过敏症状并不算太轻。齐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自己会过敏吗?在协会其他人没有离开前,齐筝就听他们左一言右一语地提到,夏念森这个症状明显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最大的可能是某道菜或某种酒亦或者两者混合产生的某种物质是他的过敏源。夏念森闻言有些怔愣,将盖在眼上的手挪开,顶着半醉不醒的脸色和肿胀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意思?齐筝终于看清夏念森现在的模样。他额头两侧和左眼眼皮明显肿了起来,上面的皮肤有些零星的红疹子,这些疹子和脖子与手上的一样,原本肿成了小包,现在消成了小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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