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回头又喊着温绰,想寻求少主的慰藉。“少主……”没喊还好,他这刚喊完,温绰当即退后了两步。一旁看戏的沈窈差点笑出声来,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却那么大。这不就是现在照野一脸绝望的真实写照。看得出这主仆俩是有感情的,但是不多,还得再看看。“原来就在此处。”空气安静了片刻,一直沉默的红衣少年却突然开了口,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古怪的气息,沈窈还是第一次看到温绰正经说话。比散发自恋魅力时,不知顺眼了多少倍。花婆婆年过花甲,是金陵城中最早在集市卖粽糕的一位婆婆,她的手艺极好,做出来的粽糕清香软糯,让好几代人饱足了口福,金陵中人几乎没人不知道她。沈窈不爱吃粘糯的糕点,但程见书却爱吃,所以她也总是会跟他一起路过集市时光顾花婆婆的粽糕摊。直到前些日子有传言说花婆婆病了,程见书想粽糕想的睡不着觉,非要和她一起来花婆婆家探病,听说请了不少大夫也无能为力,了解症状之后沈窈这才想起来还有蛊病这回事。花婆婆的屋子在金陵城南的最边角落,也就是位在金陵城于一旁洛城的城门交界,这里并不是出入金陵的正门,所以城墙边只有一个半米窄的门洞供行人方便,但也是因为太偏僻平日里来往的人并不算多,更是无人看守。这样看来,花婆婆家也确实是投蛊的最佳之处。花婆婆只有一个儿子,平日里就和儿子儿媳住在这老屋里,这屋子虽然看着老旧实则却□□了不少年岁,要说为什么一直屹立不倒,沈窈觉得这应该和种在屋旁但枝桠却都盘绕在房顶的石榴树,脱不了干系。但也正是因为石榴树的枝节都攀附在上面,也总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既视感,沈窈不懂风水,却也隐隐觉得似乎就这样任由石榴树生长,也不是什么好的处理办法。“温少主可看出哪里怪异了?”沈窈见他眉头紧缩,急忙上前询问端倪。按道理来说,这人虽然性格上和书中完全不同,但业务能力上应该不会弄虚作假吧。“别跟来。”扔下一句,他便阔步上前推门进了老屋的院子里,甚至连人家的大门都没有敲。花婆婆的儿子正望着天好准备上山砍柴,一出屋子就冷不丁撞见了这个擅闯他家院子的人。“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这红衣少年看起来穿的富丽华贵,也应该不是来偷东西的吧。直到看到站在门口的程见书等人,他这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哦,原来是和程府小少爷一伙的。
可和他一伙的,也不能擅闯别人家的院子啊,于是他还是准备拦住温绰。程见书见状上前解释道:“花伯伯,这是我和沈窈特意请来给花婆婆驱蛊的苗疆大师!”沈窈说这是苗疆二少主,应该可以称是大师吧,反正肯定很厉害。花婆婆的儿子闻言点了点头,刚想说他并不姓花,就见原本站在程见书身侧的乌袍少年跟个突然被点着了火的爆竹似的,激动地跳起脚来反驳。“狗屁!你再说你是请我家少主来的?”分明是绑来的。花婆婆儿子:“”看来或许也不是一伙的。“多谢程公子和沈小姐记挂,陈伯言在此谢过各位了。”陈伯言就是花婆婆的独子,年过不惑,家中有一子在外地求学,程见书喊他一声伯伯确实也合适。“只是我娘的怪病,昨日就已经大好了。”他拱手道谢。“已经大好了?”沈窈瞪大眼睛重复道。分明三四日前她和程见书来时,还从窗外看到花婆婆躺在床上面色乌青,怎得这么快的时日就大好了,难道不是中了蛊?是真的得了什么怪病?可那样严重的怪病也是说自愈就能自愈的吗?花婆婆家没什么积蓄,所以也不可能请得起什么神医仙道,上次她来时也带了府里的大夫来,可根本瞧不出什么来。“与其已大好了,倒不如说是已经痊愈了,娘她今日还想推着竹车去集市卖粽糕来着,我就想着她才刚好在家修养几日也不迟,这不,在家也闲不住,还在包粽糕呢。”陈伯言说着还指了指被石榴枝遮盖住了大半的屋檐下,示意他们看。沈窈站在院子门口顺着他指着方向往里探了一眼,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陈伯言是怎么觉得他们能瞧到的。“既然花婆婆已痊愈,那我们也就不叨扰了,失礼了花伯伯,我这就去将温少主叫出来。”细想或许真有可能不是蛊虫所害,沈窈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温绰刚刚大摇大摆的已经进了人家屋里,连忙赔礼道歉就想进去叫人出来。这温绰也真是的,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去了呢,多没礼貌。陈伯言有些汗颜:“不碍事的,应当是我娘在门口叫他进去的,沈小姐和几位要是不嫌弃的话也进去坐坐吧,有刚蒸好的粽糕呢。”所以都说了,他姓陈不姓花。沈窈摆手连连拒绝,倒也不是嫌弃就是那小屋子乌漆嘛黑的,她看着有些害怕。可程见书是何许人也,花婆婆粽糕头号忠实者,一听有刚蒸好的粽糕他哪里还管身旁沈窈想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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