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却有很多不可能,你不能跨过现实和虚幻的那道边界线。你真能看见那道边界线吗?我咄咄逼问,这些日子,二十多岁的兄妹一直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你说的边界又在哪儿?那是因为我需要照顾你,房子里只有一张床。尽管是实话,陈年的口吻却显得苍白,他说,就像小时候一样,我们只有一张床。可我们不是小时候了,我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清清楚楚的边界,难道创世神曾定下规则,我可以拥抱你,但不能吻你,我可以睡在你身边,但不能对你有欲望?陈年突然将一只手覆在我的锁骨,慢慢向下挪了寸许,停住。他说,再往下,我不能碰,这就是边界。我不禁嗤笑,为他固执的言语,为他指尖与我肌肤相触的痒意。我一把捉住他的手,朝领口里伸去,他触电似的挣开了。我笑起来,说,这身体的每一处,都允许你触碰。你不能……陈年艰难开口,你不能事事都任性,还指望我陪着你胡闹,陈醉,想想后果。我轻轻摇头,横过身子躺下,手臂向两旁展开,头发沿床尾散落,引力牵着我的思绪沉坠。活着,就只是一场幻觉啊,我幽幽道,哥,你要拒绝我,为什么总在说不能,而不说不爱?天上成对的鸟,水里成双的鱼,有谁会在意它们是不是兄妹?我给你看我的心,不是为了听你说它是错的,你的心呢?雨渐渐歇了。半晌沉寂。我听见陈年下床,打开柜门,似乎又抱了一床铺盖。他说,你需要好好睡一觉,把这些荒唐的念头忘掉;我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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