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威胁算计利诱你还会说什么?!”
洛婉清听他的威胁,被激得猛地抬头。
谢恆被她问得沉默,握着她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
然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静分析:“你守着我,除了一起送命没有价值,不如去护好崔君烨和他手里的东西,只要那东西在监察司,姬蕊芳就不会真的杀我。”
洛婉清转头不言。
她知道谢恆说的或许没错。
她赢不了姬蕊芳,她和星灵、朱雀一起护送崔君烨,或许还能出去。
只要东西还在监察司手中,姬蕊芳就要留着谢恆。
她不会杀他。
“可她会折磨你。”
她忍了许久,终于开口。
谢恆神色不动,洛婉清忍不住道:“你身上的伤,都是姬蕊宫给你的。之前他们不敢动你,因为不知道你的底牌,不敢和你搏命。可如今不一样,他们已经探到底了,你没有可以震慑他们的东西,她可以彻底废了你的筋脉,可以让你变成一个废人……”
“我还是谢恆。”
谢恆打断她,他目光没有半点波澜,隻道:“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是谢恆。”
他是监察司司主,是威慑整个朝野江湖、百姓供奉为神明的谢恆。
洛婉清再开不了口,她看着面前被火光镀了一层柔光的青年,他神色像在监察司那样平静冷淡,但目光却有着崔恆的柔和,像是一尊神像,带了慈悲。
他离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洛婉清心上有些难受,不由得道:“你不会疼吗?”
谢恆一顿,随后就听洛婉清道:“我会。”
她知道自己不该说,有什么好说。
他自己都不在意,他一直骗她,一个机关算尽的骗子,一个想尽办法甩开她的骗子,她有什么好说。
谢恆目光带了几分波澜,洛婉清手指轻蜷,她转过头去,有些难堪道:“公子知道……观澜去了以后,我在想什么吗。”
谢恆没说话,洛婉清艰涩道:“他掉下去的时候,我跟着他下去。”
谢恆凝视着她,在袖下悄无声息收起手指。
洛婉清低着头,回忆着那几日:“但我没有能力,我在水下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听到找不到他的消息,我就去找,我每天下水,我一刻都不敢停,我一直找。因为我只要停片刻,我就会想起他。”
洛婉清说着,眼眶忍不住有了雾气,她抬眼看向面前人,竭力克制着道:“我觉得疼。”
说着,她抬手放在自己胸口:“我觉得好疼。”
想起那种钻心的疼,洛婉清挪开目光,艰难道:“所以我不敢想他,我一刻都不敢。我就一直在给自己找事情,我不信他死了,我就找他。等后来崔大人和我说,要让我好好生活,我就进雪灵山,杀人,报仇。我在雪灵山那些时间,我很少睡觉,我一直在给自己找事情,因为我怕疼。所以——”
洛婉清转眸看他,目光清亮又坚定:“我不会让自己再痛苦第二次。”
“我……”
“就算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洛婉清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我也不会让它发生。我的路我自己选,”洛婉清盯着他,“公子若要责罚,卑职愿去刑罚堂领罪。”
这话让谢恆沉默下来,他一时无言。
想了许久后,他轻叹一声,开口道:“把手给我,给我一道真气。”
洛婉清有些抗拒,但也知道现下不是和他赌气的时候。
她冷着脸将手放在他手掌上,将真气注入他手心。
谢恆抬眸看她,眼里不由得有了些许笑意。
他垂眸看向她的手掌,领着那一缕真气进入体内,随后道:“你随我走一个周天,感受一下。”
洛婉清心中不悦,但还是由他领着,将真气在两人之间流转。
谢恆一面领着她感觉真气融合的方式,一面道:“我年少上道宗,所修所求,皆是随心所欲。大半生顺风顺水,一直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洛婉清抬眼看他,她没明白谢恆为什么突然同她说这些,便道:“公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恆没有多说,他看着她手心纹路,缓声道:“那时我常与两位兄长姐姐一起,跟随舅父游历,有一年,在地方遇到一位县官办案,一位贵族子弟强抢民女,那县官判了贵族子弟无罪,因为那位女子曾还手,于是县官认为各有错处。舅父想处理这位官员,然而这位官员却觉自己无错。”
说着,谢恆又强调道:“他是真的觉得没错,并非收受贿赂。”
“所以呢?”
洛婉清没听明白,冷声反问。
谢恆倒也不恼,继续道:“后来我们又走访了很多人,发现这是位好官。他之所以这么判,只是因为他觉得,该这么判。那时我年纪尚小,便告诉舅父,为何这种事会频频发生,那是因为朝廷给了官员太大的权力。朝廷虽有法度,但太过零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