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周先生和周父长得极为相似,但这事从没被人提起过。周培柯的求学信息都很完整,问起同时期师生是否还记得那时候周先生,他们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记得的人也说不出具体事件,只说是个很优秀的人。很正常,又说不上的奇怪。再看照片上两人,不仅长相相似,连气质也有九分相似。同样的身体不好,同样带着几分病气,如果以前他对周培柯的怀疑只有三分,那现在就有八分。周培柯,周先生,想到自己以前对这位周先生充满欣赏和敬佩,江酌洲内心便不停翻涌起来。一个低调做慈善,用心经营公司,始终不骄不躁,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的人,会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吗?搅动他的人生,撺掇江应远让他家破人亡,一次又一次的蓄意谋害,想到这些,那些许久未升起的疯狂情绪再度涌了上来。江酌洲按着眉心,半晌得不到平静后,他又一次上了顶楼。自从告诉宴聆青他在窥视他,让他防着他后,他就克制自己不再上去。但这次,最后一次,看完之后他会把东西拿下来收了。江酌洲是这么想的,他有想过会看到坐在旁边玩手机的小水鬼,也有想过什么都看不到,但没想到,他先看到的人钟创。钟创站在湖对岸的大石头上,瞄准了位置跳了下去。湖面从荡漾到平静,宴聆青没有出现,钟创从另一个地方冒出了头。离他原本落水的位置隔了很远,江酌洲怀疑他在水底潜了一圈水,憋不住才浮了上来。浮出水面后,钟创又游回了岸上,爬上石头顶端,没一会儿又跳了下来。江酌洲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更不稳定了,他不会认为钟创是特意跑来这里跳水游泳的。他跟宴聆青认识,又有他母亲那层原因,再加上何虞的前车之鉴,江酌洲大致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又一个插进来的人。江酌洲不可抑制升起的独占欲一点点在胸腔冲撞,幽深的眼里越发晦暗,他想去阻止,想把那只小水鬼从湖里揪出来让他不要再搭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但同时他又明白,宴聆青和钟创扯上干系不是坏事。他不应该去破坏去阻止。抓着夜视仪器的手越来越紧,江酌洲盯着第二次从湖里冒出头的钟创,有什么在脑海迅速滑过。跳湖,寻死,死在金双湖。为什么一直是金双湖?不管是他还是何虞,还是现在的钟创选的都是金双湖。江应远说过,那是特意为他选的死亡之地。江酌洲倏地抓住了一些东西,他迅速下了楼,开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金双湖。他到的时候钟创已经到了岸上,旁边站着的是宴聆青。想也不想的,江酌洲喊了他的名字,他想让他过来。宴聆青过来了,站到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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