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太守之女与袁氏三房即将联姻,阿拙,你且要过去喝喜酒了。”顾运懵懵地“啊?”了一声,“谁和谁?我为何要去?”顾泰淡声道:“詹留春和袁骋,也能算是你的同窗了。”“阿姐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逗我呢?詹留春和袁骋?这如何可能,我若没记错的话,他们二人在课堂上从来没说过一句话,根本都不熟,却告诉我他们要成亲了?可不是荒唐么。”顾运真的眼睛都瞪大了。顾泰说哼笑:“真是个小孩子。这难道还能是他们二人两相情愿的亲事?这自然只能是政治上的博弈。”顾泰捏了捏眉心,“姚州牧的动作太快了,蒋家刚倒下去,他就令袁家和詹太守去联姻了。”顾运歇了一圈,脑子才回转过来,但因为不知道能说什么,就这么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那詹太守怎么会答应了?”顾运真的非常不解,前脚都站在朝廷一边诛了蒋家人了。顾泰掀了掀眼皮,“那本来就是个墙头草,不倒翁。好利用,但也随时能为利益驱使,为别人所用。”顾运和顾泰下山乘马车回到了张府。张若宜张若安把她接进去, 一面仔细看她一会儿,也说:“仿佛清减了不少,到底是在长身体, 恐怕是在寺庙里如素太过, 回来得好生补补才是。”“两位姐姐别打趣我了,我才出去几日功夫, 再说都要不好意思。好久没见, 怪想的, 你们和我说说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吧, 我在上面什么都不知道。”顾泰把人送到张家两个姑娘这里, 自己又忙去了。三人在花厅说话。张若安说:“在外头才好, 那几日我们在家里也提心吊胆,好在终归是有惊无险过去了。”顾运自然先问那一仗是如何打赢的,蒋虎那些人马都逃到了哪里。张若宜知道一些,但不多, 祖父母那几日叫她们好生歇在屋子里, 门户把得严紧,不令下人随意走动乱传话,直到事情平息。“据说是往梧州城逃去了, 我听祖父与祖母说话, 圣上发了圣旨让姚州牧协同缉拿蒋虎归案, 却没过几日, 从梧州传出来消息, 说是蒋虎在逃跑的路上坠马死了。”顾运扬扬眉, 嗤道:“无缘无故就死了?这是在公然敷衍皇差呢, 那位姚州牧果然行事无忌。”“嘘,这话你也敢随便说的。”张若宜嗔了她一眼, “谁不是心知肚明呢,可是这脸还没办法撕破。他们甚至还弄了个假首级,在梧州城门楼悬挂了几日,只当尊了圣旨,实则且是明晃晃的打脸。”“那那几千兵马呢,总不能也都死了?岂不是笑死人,总该归还与江阳处置。”张若宜道:“这个他们也有说法,姚州牧直接呈了折子上去,说既是叛军,该当重罚,现将他们就近充入梧州煤矿,让他们做苦力去了。”“朝廷那边同意了?”顾运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皇权渐弱,但弱不至此吧?张若宜回答说:“你可知道,梧州每年给朝廷的税收,大半都是从煤矿这一产业上出,姚州牧为何偏偏提一嘴煤矿,难道没有暗暗威胁之意?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所以六千兵马和一个蒋虎,就这么都被姚州牧扣下。江阳一战,面上胜,把有归附姚州牧的蒋家拔除了去。但也算不得大胜,因为到底蒋虎带兵依旧逃叛到了梧州,边布防营的兵马没了,只剩下个空壳,寥寥千余人,还是些后勤的老弱病残。不过好歹地盘还在。顾运问顾泰:“朝廷派下来的新任边布防使,阿姐可知道是谁?”诏令文书已经下发下来,顾泰早已经从张世正那里得知,便说:“此人原来在户部任郎中之职,不久前因事被皇上罢黜贬谪至凉州当官,不知怎的,突然又被记起来,一封诏令现调到了江阳郡,名讳叫做程斐通。”顾运讶然:“文臣调来任武职?这是哪门子道理?”顾泰微微摇头:“并不清楚这人的秉性手段,只能猜,或许是圣上那里有什么深意也未可知。”七八日后,信任边布防使到任了。先去太守府拜见了詹太守。詹太守为之设宴治酒招待,又为之引荐了张世正,司桓肃等人。程斐通非常热情,直道仰慕张世正已久,两人在席间相谈甚欢。詹太守趁机笑说:“现边布防营里空着,只剩下些勤务兵在,程大人不如先在城内住下,过几日,也要着手张贴征兵告示,一万兵的布防营兵名额还是要快些招齐才好。”程斐通面声朗朗而笑,应下。心里却在想,征兵简单,可是军需的银子从哪儿出来?这位詹太守从头至尾可没提一个字,缸里没米叫人如何做饭。按理说太守府衙门和边布防营属于平级,但一个治文一个至武。养兵的银子当是从上头州城里的财政来出,可是如今梧州这情况谁不知道,姚州牧会拿出银子给与自己不是一条路的郡县?那是白日做大梦。可被皇上调派过来,更不可能张口指着皇上要钱,那这个官儿索性也别当了,你过来是为皇上解决难题的,不是过来给皇上添堵的。至于这个詹太守,头一回接触程斐通还没摸清楚人家的脉,不好下判断。面上一派和气总没错,人家既张口邀请,他也就顺势留了下来。正经边布营那边还乱七八糟无甚紧要事,且先叫师爷拿文书先去报个到任就是了。又与张世正交谈时,得知他那位关门弟子正在府中做客,程斐通笑着说:“下官是知道先生那位女弟子的,想必也是才智过人,文采斐然,我倒无缘得见一面。依稀记得顾家还有个九小姐的,是也不是?”提到九小姐三个字就让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司桓肃冷淡向他侧目。若不是此人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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