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跃龙门的设计,而图书馆作为东西两侧建筑群的中心,是一扇门。”“我个人对这扇门的理解,首先是时空之门,大一初入校园进入的是这扇门,大四拜别母校,离开的也是这扇门,门里门外的改变,是刻骨铭心的。”“从另一个方向说,也体现了南北大学,乃至整个城市的变迁,由培养工业人才的专科院校,逐渐成为现代化综合类的大学,这是一个厚重而漫长的历史。”“所以图书馆的设计,是用建筑语言来诠释这种历史的底蕴,用中轴线进行分割,两侧呈七十五度,虚实两种不同的立面肌理,让建筑呈现两种不同的光影……”于诗萱在前面侃侃而谈,那些明明暗暗的光影打在她洁白的脸上,就像一条蜿蜒的长路。而程厦坐在我对面,我们偶尔对视,又匆匆别开眼睛。我在这时才突然想到他设计的鲤跃龙门,【鲤】为什么带着狭长的线状建筑。我曾经跟他说过,我就像是一只拖着长长的锁链,去跃龙门的鲤鱼。我当时以为最难的事情,就是逆流而上,游向那个最高点。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最难的地方,是游到一半,前后两茫茫。即使奶奶没有生病,在s建继续拼命到死,我也就是个老冯。而在王总这里,没有上升空间,我也不过是一条谁都能踹一脚的狗。真的去创业,我又欠缺豪赌的勇气。天大地大,我独身陷囹圄。 鲤鱼已过万重山鲤跃龙门的设计稿最终通过了,那栋图书馆以中轴线为分隔,用金属和玻璃两种材质,营造出了交错的明暗,在很多很多年后,还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名片。这是后话了,会议结束之后,我一边跟于诗萱眉飞色舞的讨论,一边顺手开机。——四十七个来电未接。全都来自王总,以及我们公司的其他同事,这就只有一个理由,工地出事了。我只觉得全身的血倒流进脑子里,立刻跑出去打车,程厦让我不要慌,他开车送我去。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上车之后,我一直在回拨,但是没有接。“不用着急,他们肯定会打过来。”程厦在前排安慰我。“我干嘛要关机啊!”我重重叹气。工地就像一台机器,正常运转是不会出毛病的,出事就是大事。“你不是都要去创业了么?还管他们做什么?”程厦在前排说。“我创什么业啊?我都说过了,我就是帮帮于诗萱而已。”程厦笑了,他道:“别自己骗自己了,你选择关机的那一刻,就已经做了决定。”同时,他一脚油门提了速。快到了时候,我终于接到了电话,是我的助理,她抽抽噎噎说了半天,我总算听个大概。上午甲方的监理进行检查的时候,发现不合格,要求推倒重新施工。然而就这么一推倒,监理发现这一批钢筋用的是不符合规格的次品,这是工地大忌,他要求进行全面检查,并立即向甲方汇报。一开始负责人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然后给王总打电话,王总急三火四的赶到了现场,拖着不让检查,说着说着两方人居然起了冲突。王总无意中把对方推倒在地上,头磕破了。我到的时候,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陈监理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吼:“你敢打人!我要报警!”“谁打你了!陈监理,我就是碰了你一下,你讲点道理啊!”王总脸红脖子粗的吼。“王总!”我高声打断他。众人见我来了,仿佛见了什么青天大老爷,七嘴八舌的围上来说话:“任总你可来了!他们没事找事!”他们大半都在昨天,眼睁睁的看我“罚站”。我当然可以不管的,王总昨天亲口告诉我,让我不用再来的。我看了一眼王总,还是迅速过去扶起陈监理,道:“您没事吧?现在还疼么!我现在马上带您去医院。”“对!去医院,我要验伤!”他一个大男人,叫得撕心裂肺。“您放心,这是我的项目,我肯定给您一个公道。”说完,我叫了几个人带陈监理去医院,然后回头,对欲言又止的王总说:“王总,这些钢筋不是我们的,赶紧收拾走。”王总愣了一下,连忙让人开始拆卸。他居然能让证据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摆着,我真的服气。玫瑰监理是什么,是甲方为了保护工程质量,派来检查的钦差大臣。每一段工程都需要他签字才能继续运行下去,一般工地都把他们奉为活爹。我们这位陈姓父亲脾气不是特别好,该吃吃该喝喝,骂起你来照样跟孙子一样,王总打心眼里烦他,但平时天天称兄道弟的,看着倒也和谐。
王总道:“这批钢材也不是第一天用了,妈的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发什么疯!”“你为什么要用次等的钢材,还有”我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他烦躁的猛吸了一口烟,避开我的眼睛,说:“不都一样么,我就想省点钱。”又道:“冬雪,你得帮帮我!真跟甲方说,我就完了我。”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去了医院。陈监理正在一边包扎,一边大骂特骂:“孙子,落在我手里了!我活剥了你的皮!”我走近,道:“陈监理,这怎么样?好点了么?。”他斜睨了我一眼,摆手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我是项目经理,跟我没关系跟谁有关系啊?”我坐到一边,去看他的伤势。这伤可真是,啧啧啧,幸亏医院来得及时,再耽搁一会,就都痊愈了。“你不用说了,这事我一定会汇报,必须对所有已用的钢材,进行全面检查。”他道。“行。”我说。他没想到我这么说,一时间愣在那。我说:“但是我提醒您一句,前面的每一期工程,都是在您签字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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