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白早就知道,他们这些边缘区的孤民流民根本不能算是人。今天被拐走一个明天被冻si一个都很正常。更没有人会在乎他们被怪物吃掉。
相b于怪物入境引起恐慌造成的混乱损失,他们的命太轻了。
“对了,待会你记得找文学老师要祝福。”班长冲安白甜甜一笑,鼓励她:“最后一页是老师祝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准确说,是这辈子唯一和他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嗯。”安白沉默应下,思绪不停。
课上教过,那些怪物是受毒雾影响的变异t,虽然钢筋铁骨只有异能者才能消灭,却只有求生的本能,进城只想吃人吃r0u。可边缘郊区的治安几乎为零,公立医院却是层层安保,更有强大的异能者保护,怪物靠近必si无疑。
更不提医院只有几个医生和病患能吃。它为什么不进流民街或宿舍美餐一顿?
是救同伴吗,还是受了伤需要治疗?
无论哪一种,怪物都有进化出灵智的可能……
“走啦,晚了可就没好座位了!”班长拽起安白往大教室走,黑压压的一片人。
最前方是救济所的官员,他祝大家毕业快乐,希望大家能为末日中百废待兴的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
大家应的敷衍,毕竟谁都知道待兴的只有边缘郊区。
未被末日重创的中心区,那里依然繁荣璀璨。
老师们几句话说完,老师给大家发了毕业礼。两荤两素的盒饭,外加一小盒水果。
人群顿时兴奋起来,安白今早吃了酒店提供的营养早餐,将自己那份给了班长。
透过吵闹不堪的人群,安白看见站在台上角落里的男人。文学老师站在最边侧,半个身子隐在幕帘后,沉默着扫过台下所有人。
淡淡一眼,甚至谈不上冷漠,只有漫不经心的不屑。
的确,他们好像一群为了食物争吵的低等生物,或许在文学老师眼里,他们和怪物没什么区别。
清高孤冷,像是水中明月,安白忍不住想凑近看看。
那个、你们有没有那个圆圆的、大大的、白白的……珠珠呀?
富婆,饿饿,珠珠qaq。
办公室在顶楼,文学老师在采光最好的东侧尽头。
门扉虚掩,安白敲了敲,没人应。她垫脚走进去,没看见人,只看见丝质挂画后依稀人影。
男人的身影虚渺,印在高山墨竹的清雅画面中,仿佛如玉公子,于世无双。
“有事?”人影将领子拉高,扣紧最后一枚扣子。
“我来找老师……”
“我不是你老师。”他换了常服走出来,径自拿起桌上的教案:“我每周只上特优班的一节文学课,从没见过你。”
的确,安白在进办公室之前,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叶承明。一张俊逸有力的楷书签名立在沉木桌角,与窗外苍凉凌乱的光景孑然不同。
早就听说他是中心区下派来的教员,即使被贬,也不是孤民可以肖想的存在。
“我很少弹琴。”叶承明冷声,显然不满她的偷听。
安白紧紧低着脑袋,抱紧了纪念册,鼓足勇气说:“我知道,但我必须谢谢老师。一年前周六的h昏,我刚到学校,偶然听见了您在弹琴。”
彼时安白刚刚苏醒,记忆缺失,举目无亲,在学校里都会丢失方向。
她迷路在一座陌生的水泥迷g0ng里,黑夜将至,刺骨的冷意与孤独漫开,她爬上了学校的最顶楼。跳下去之前,听见了他的抚琴声。
是她熟悉的古琴声。在yan光消失的陌生世界里,她透过琴音抓住了一丝温暖,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真的、真的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的琴声,我肯定撑不到现在。”安白说的断断续续,眼角发红:“老师……”
“我不计较你偷听的事。”叶承明走到安白面前,居高临下地问:“既然你听了,可听懂了什么?”
安白呆愣,不解。
“我弹的是哪一曲?”叶承明问:“曲境如何?曲中何意?”
安白答不上。他见她脸上迷茫,摇着头后退半步,似是自嘲地说:“你连高山流水都不知道,是我不该问你。。”
叶承明背对着她,修长身影极其孤傲落寞。
但安白知道高山流水觅知音。他觅的绝不是她。
她本不配听他的琴,更不配感谢他。
“抱歉打扰您了。”安白微微鞠躬,强忍住心酸往外走。直到楼梯口的杂物间,她才仰头眨了眨眼睛。
她没哭。只是眼角有点酸。
鼻子里也酸酸的,有点难受罢了。
“没关系,我还没有穷途末路。还有办法继续升学读书。”安白默默给自己打气,拿出了手机。
想起林秋褪去白大褂后略显温柔的眉眼,安白庆幸自己还是幸运的。
她打开星形图标,给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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