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他直接在他面前那人脸上抽了一钢管,喷出来的血在空中划了一条线。
越来越多的人涌到他面前,但他始终只看着年上那个方向。
当他终于跨越人群来到年上面前时,已经脱力了。他只会直愣愣地把打弯的钢管丢到地上,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想用僵硬的手去摸年上被弄脏的脸。
但是,迎接他的是年上惊讶紧张到微微扭曲的脸,和试图护住他的双手。
接下来的几秒钟,宛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
有人从地上爬起,在小土狗身后拿着再无用武之地的酒瓶,用力敲下来。只听一声巨响,玻璃瓶在他后脑爆裂开,迸溅的碎片扑了年上满脸。他接住倒下的小土狗,下意识捂住那个被打的地方。
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小土狗的睫毛颤了颤,嘴唇阖动着,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地闭上了。
等警察赶到时,只剩下满屋的狼藉,一地昏迷不醒的人,呆坐在地上的年上,以及被勉强握在手里的手机上,还亮着的急救电话的拨打界面。
等小德知道这件事时,警局选拔已经结束了。经过同学夸张的描述,他才知道缺席的室友是干什么去了。他打了个报告,请假去医院看望。
他到的时候小土狗脑袋上包着纱布,手上打着点滴,还在睡着。他见过的那个家长手也包得厚厚的,坐在床边发呆。
他敲了敲门,年上被惊到,回头看过来,起身匆忙来到病房外。
他关上门。“你好,你是……他同学吧。”年上局促地笑笑,“他现在需要静养,还不方便探视。”
“哦,我就是过来看看。”小德把水果放在一边,“那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喊我。”
年上抿嘴,勉强笑了一下:“嗯,谢谢。”
又寒暄了几句,小德见小土狗还没有要醒的样子,帮忙把水果提进去之后,便提出要离开。
走没几步,年上突然叫住他。“我想问一下……警局那个选拔……”
小德难得感觉到不好开口:“嗯……已经结束了。”
“……哦。这样。”年上缓慢地说,“……谢谢你。”
小德摸摸后脑勺:“还会有其他机会的,别担心。”
送走小德,年上又回到病房里,坐在床边,看着小土狗昏睡的脸发呆。他的大脑给出过于延迟的反馈,使他迟钝地意识到,小土狗是真的瘦了很多。他用手背轻轻拂过瘦得凹陷下去的少年人的脸,心里,脑内,都无声地崩溃了。
小土狗醒来后,年上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情绪,没有让他发现什么。他们按照医嘱多住了几天院,回家把东西收拾了,顺便搬了家。等小土狗休养结束再返校,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学校考虑到特殊原因,没有给他记过,只记了警告一次。但是过去的警局选拔是确确实实错过了。小土狗倒没什么太大感觉,这条路不成,还有其他路。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只会选择更快地去年上身边。
学校方面也很可惜这次错过,打算推荐小土狗申请去市局实习。需要上交的文件和证明很多,小土狗很是忙了一阵子。等忙完这段时间,他才惊觉已经好多天没有年上的消息了。
他特意抽了个空,给年上打视频电话。屏幕那边的年上看起来很疲惫,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还是笑了。
小土狗不禁也跟着笑了,又把笑意抿掉,照例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就开始汇报最近的生活。
年上在屏幕这边呆呆地看着小土狗。他当初把小土狗捡回家,所想的最多也不过是希望他平安健康地长大罢了,但是,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成长得超乎他想象得出挑和优秀了。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小土狗来说是个多麻烦的累赘。
“……你在听吗?”小土狗发现他的走神,皱眉。
“……在听,对不起啊宝宝。”年上回过神来,跟他道歉。
小土狗看着他,眼神逐渐带上担忧:“你没事?是家里出事了吗?”
“没有没有。”年上安抚他,“真的没事,我就是走神了。”
小土狗没有被糊弄到:“我这周末还是回来一趟吧。”
年上尝试拒绝失败。自上次的事故之后,小土狗还有些草木皆兵,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放松下来。
挂断电话后,年上握着手机,愣愣的,又叹了口气。
他的计划一再因为心软而推迟。再这样下去,就和从没有改变没什么两样了。
他站起身,走进房间里。
这个月的周末,小土狗请了假,去超市买了菜和生活用品,上楼,回到家,打开门,却只看到了一片冷清。
小土狗也记不太清那段时间他是怎么度过的了。好像剧烈的冲击带来的伤害太大,他的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将那段记忆自动模糊掉了。
餐桌上摆着他所有的证件,一张存折,一张银行卡,是他们所有的积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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