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走了。”
沈嘉泽跟在她旁边,露出灿烂之至甚至有些刺眼的笑容。
“姐,其实,今天我约了同学,刚好在那个餐厅。我们一起去?”
沈嘉文停住了步伐,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少年仍是笑眯眯的样子,坦诚地迎接她的视线,不慌不忙解释:“那个同学成绩很好,我想请教他关于物理竞赛方面的问题,以后可能会经常麻烦他。想来想去,心里过意不去,不能总是麻烦别人,请他吃顿饭,有所表示也好。”
沈嘉文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少年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才收回了审视的视线。
略微思索之后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为什么要和她约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走吧。”
她转身的时候,沈嘉泽竭力表现出的自然感近乎崩溃,少年唇线抿了抿,轻轻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不能慌乱,即便面对她,也不能慌乱。要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像个大人一样处理问题。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沈嘉文巍然如山的神情。
领他痴迷沉醉,无法自拔的沉稳挺拔。
他也要成为这样富于魅力的人。
昨天夜里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一会儿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该有自己的人生,贸然打扰对她是一种伤害,一会儿又立刻掀开被子,紧紧捂住疼痛难忍的头。
他不能忍受她带着那样的目的去会见一个男人,即便最后的结果不一定成功。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导致,他再次失去她。
八年前是他无能为力,八年后的今天,明白世间缘分的奇妙,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继续发展。
他需要做点什么。
于是,他立刻约了篮球队的队友,以请吃昂贵的西餐为代价。
什么学习上的事,都是在找借口。那个家伙的成绩非常垃圾,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生物,队里吊车尾的存在。
刚好他需要这样的简单生物为自己打掩护。太敏锐的人,看出什么端倪也是种麻烦。
少年定了定神,抛开杂乱的思绪,理了理衣领,像座沉默的铁塔一样跟在沈嘉文身后。
不久之后,网约车到了小区楼下,两人坐车到了约定地点。此时并非饭点,餐厅里的人不多,远远地沈嘉文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背影,身穿深蓝se西装,坐在角落静静地等待。
她直觉那是季玄,脚步微微一顿,立刻上前。
“你好!”她说着,微微一笑,略微点了点头,“季先生?”
男人正看着餐厅准备的书籍,闻言起身,把书放到书柜里。
“你好!”他顿了顿,看向沈嘉文的目光凝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微笑,“沈nv士。”
毫无疑问,男人长着一张成熟稳重,且英俊端正的菁英脸,但这并非是沈嘉文关注他的所在。她周边无时无刻不是这样的人。
她只是隐约觉得,他有些熟悉,却想不起什么时候曾见过这样一个人。
“擅自坐在这个位置,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露天餐厅的角落处,视线开阔,靠在栏杆处可以俯视城市的夜景,微凉的夜风吹得很舒服。
沈嘉文点了点头,“这里挺好,我很喜欢。”
沈嘉泽婉拒了侍者推荐的绝佳观景位置,自行走到离沈嘉文最近的桌子入座,拿起菜单,余光却瞥向另一边。
而那一边,季玄则面带微笑,目光却打量着对面的nv人。
那么多年不见,她的变化挺大,倒不是说外貌上的,而是jg神面貌上的。
变得从容不迫,处变不惊,b之少nv时代的锋芒毕露,眼前的nv人不显山不露水,态度温和自然,得t妥帖,给人的距离感却似乎更加遥远。
想到毕业那年那场惨烈的告白,男人嘴角的笑意略微一顿。一种无奈涌上心头。
回顾黑历史什么的,确实令人心塞。
不过,她似乎并不记得了。这样也好,不会给双方造成尴尬。
倒不是说,他对她念念不忘那么多年,而是,始终觉得,有个机会,让双方好好认识对方,其实也挺好。这是一根一直扎在他心中的刺。
至于以后的事,交给时间吧。
思衬片刻,男人说道:“沈nv士,点餐吧。”
“我叫沈嘉文,如果你不习惯,可以叫我wendy。”
“嘉文。”男人从善如流,“你可以叫我季玄。”
两人各自点了食物,还上了一瓶香槟。
直到沈嘉文的前菜吃完,上了烤羊排,沈嘉泽那边的“那位同学”才姗姗来迟。
沈嘉文拿着餐刀划过羊排,正要放进嘴里,余光一瞥,立刻停止了进食,季玄顺着她的目光一看,某种诡异的羞耻感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不知为何明明不是自己的问题却仿佛在被公开处刑……
沈嘉文是第一次,在西餐厅,看到这么……嗯,放浪不羁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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