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盼盼困意弥漫, 动了动手指, 声音轻飘飘的像在空中:“我……都行啊, 随你们吧……”柳絮宁巴不得听到这回答, 立刻说好,然后倒头缩进被子里。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两人还在睡, 房间里窗帘拉着漆黑一片。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洗漱完,在漆黑的房间里刷手机,看久了觉得眼睛疼,准备一个人去逛一圈。刚走到一楼餐厅准备随意填个肚子,好巧不巧的, 路过咖啡厅, 就看见了和一个外国男人坐在一起的梁恪言。看着不像是同事, 倒像是合作伙伴。出来团建还不能玩痛快,真惨。她点了可颂和咖啡, 坐到离他们很远的角落里吃。梁恪言正在听英国佬侃侃而谈,走神的瞬间,余光里飘过一个熟悉的背影。柳絮宁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弹出一则信息,来自梁恪言:【帮我个忙?】她瞳孔睁大,霎时回过头去。梁恪言今天穿的休闲,白色圆帽卫衣加一条黑色休闲裤,再搭着运动鞋,头发也是乖乖下垂微分的碎盖模样。她们青大校园里多的是这种穿搭但没他这张脸的大学生。他翘着腿,靠着柔软的沙发,整个人坐姿慵懒,面上神情也自得带笑。看见她回头,他眼里的笑意更甚。这让柳絮宁忍不住再回过头看那条短信——这人大清早发什么疯?梁恪言耐心差不多到极致了。什么场合做什么事,他是挺热爱工作的,但这英国佬嘴巴太碎,工作的事情讲完之后又开始扯东扯西扯没劲的东西。梁恪言听得烦了,可他是爷爷搭桥的人,他的刻薄嘴脸可不能外露给他。他看着柳絮宁回头,继续吃饭,又打了几个字发去一条。那头几乎是立刻回:【你先让我吃饱嘛。】“what’s up,梁?”auro正在伤春悲秋地讲自己艰辛的创业史,不求对面这人同情共情,倒也不至于笑的如此荡漾。梁恪言恢复正常,举起咖啡杯在空中轻碰:“但你现在苦尽甘来了,不是吗?”有人吃饱喝足,十分钟后姗姗来迟,出场华丽——“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漂亮的眼睛睁大,迷迷瞪瞪地看着他,嫣红的唇恰到好处地张成足够惊讶的弧度,那张演出他乡重逢的脸上莫名有几分娇憨。演技不行。梁恪言快速做出评价。咖啡杯长时间地停留在他的唇边,以掩盖住无声的笑。他仰头:“好巧啊,妹妹。”auro好奇地看着两人,用夹生的口语问眼前这女孩子是谁。梁恪言还未开口,柳絮宁已经坐下,持续保持善意百分百的微笑:“远房表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哥哥,想想我们已经有好多年没见了,哥哥居然还记得我。”她扭捏地凑近梁恪言,手指小心翼翼地扣住他冰凉的表带。auro哇哦一声,又说梁继衷倒是没提起过他们梁家还有个妹妹。柳絮宁表情一瞬凝固,她脑袋歪了歪,直勾勾看着梁恪言。她编不下去了,这人怎么不开口?还未等她动作,梁恪言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话却是朝向英国佬说的:“所以是远房表妹。”他掌心炙热,碰触她后脑勺的地方连着脖颈,她没忍住缩了缩脖子。从旁看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落入表面斯文的刽子手中,露在黑色透亮长发外的耳廓通红一片。auro识相地站起,说自己该把这时间留给这对好不容易久别重逢的兄妹。临走之前他又看了这对难舍难分的兄妹一眼。穷酸的乡下表妹住得起五星级温泉度假村,什么哥哥妹妹的戏码,瞎扯吧。不过情侣间的情趣,他懂。noral~余光之中,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外。柳絮宁立刻移回原来的位置,她抬手用力抓了抓后脖颈,像是消除某种痕迹。梁恪言就看着她这番动作:“怎么了?”柳絮宁默了一下:“……蚊子。”“能活到冬天,蚊子挺毒啊。”他习惯性地轻扣桌面,骨肉停匀的手指握起咖啡杯时真是一场手控人的视觉盛宴。柳絮宁轻咳一声,努力在脑子里寻找新话题。“那人是谁啊?”“未来的合作伙伴。”“那你们在谈公事咯?”既然是在谈公事,还让她来上演这一出戏码?梁恪言似乎能料想到她心中所想,暗叹一声,语气无奈:“我也想摸会儿鱼啊,我多年未见的妹妹,你也不希望我过劳死吧?”柳絮宁:“……”“知道了,我走了。”“去哪儿?”柳絮宁:“这附近很漂亮,我去逛一圈。不然这么贵的房费,我只能用来睡觉和泡汤,太浪费了。”梁恪言点点头:“行。”
他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一副要和她同行的架势。见她像生根了似的站在原地,梁恪言脑袋微偏,视线去捉她的神情:“又不走了?”两人同行而站时,身高差许多,柳絮宁仰起脸去看他:“你也去啊?”梁恪言:“这么贵的房费,我只能用来睡觉和泡汤,太浪费了。”干嘛学她说话,连最后那个重音都模仿出九分相似。她不高兴地悄悄嘀咕:“这就不会过劳死了?”“不知道啊。”这人耳朵尖得很,“你很希望这个结局吗?”什么莫名其妙的被迫害妄想症。柳絮宁捏捏耳垂,满脸不高兴地往前走。只是,这情绪在出了酒店大堂之后就被寒风吹得一干二净。迎面刮来的冬风刺骨,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走到梁恪言身后。他那件白色卫衣外面还套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加上这人本就肩宽腿长,柳絮宁走在他后面,能完完全全地挡住前头的寒意,舒服得很。太好了,梁锐言不在也行,梁恪言能完美替代他。可能是那声浅浅的偷笑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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