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嗣文开始竞标的时候,张不肖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这时候出来,虽然如此的局面,但他的心理依然是一片宁静。这本来就是预料中的变数之一,和田的这些商人并不是一头待宰的猪猡,虽然眼下事出突然,但是张不肖相信,现在不管是谁站出来都是回天乏术,事情在前几标已经打好的基础,再没有人能撼动了。马仲才看到白嗣文的时候,精神为之一振,一直在纸上停留着的笔开始迅的滑动起来,写下了一个满怀期待的数字。只有徐硕依然是一副自自在在的模样,品着刚刚别人送上的香茗。这已经是第六标了,在众人眼中,白嗣文选在此时竞标,目的自然是在此时万马齐喑的状态之下,站出来一个领头马,笑压一下徐硕的气焰,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好好地把自己近日所受的那些怨气回报出来。但是这一轮的叫价十分无趣,甚至可以说是无聊,远远不及刚才的激烈,大家的价格基本上已经全部被抬起来了,所以并没有大的悬念,所以并没有出现落差巨大的现象。澹蛋重新站在了高高的台阶上,今日的第六次竞标正式开始。十五标即将过半,所得出的结论并不让人意外,徐硕给出的价钱比别人并不算少多少,但多多少少可以看出来颓势了,但让众人心悸的是此时场中又来了一个拼命三郎。白嗣文疯了!这是所有人在听到白嗣文的价钱时的心情,这第六标的价格硬生生的被他飙到了九百九十九万的价格,只差一万便是千万。当澹蛋念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门前的空地上嗡的一声响起了无数议论声,白嗣文,这个被众人已经遗忘的角色,在此时终于开始选择了爆,而且是不计后果的爆。而坐在旁边报出了七百万的徐硕脸色不变,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个局面,往年的生意里,白嗣文已经赚到了不少钱,所以这一千万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很大的数字。而在众人看来,徐硕刚刚一个人独领风sao的独角戏唱的太久了,唱的叫人厌倦,现在终于来了一个人可以和徐硕争上一番,诸人在紧张的同时,也有了一丝亢奋。十五标过半,六、七、八标皆是被白嗣文夺走,而此时场中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一千二百万之高。费子瞠目结舌的听着澹蛋报出的价格,看着白嗣文从屋里拿出来的单据,口干舌燥。剩下的只有七标了,场中此时还有六十二人,也就是说大概便是九个人均分一标,和田的欲料商人们开始有点紧张了,前有猛虎,后又饿狼,对于他们来说前面的猛磺两只,后面的饿狼有六十一条,怎么办,只能死顶下去了,不管他们再怎么想,今年的欲价不会再往下了,他们现在不出手,以后留给他们的便是从今天中标的这些人手中购得比今日价格更高的欲料。第九标竞价成功的果然不再是那两只猛虎了,但是竞出的价格已然比起那两只猛虎报出的价格还是高出了许多,一千五百万,只比白嗣文高出六十万。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听着这个标价,心想按照定下的规矩,竞标成功便要支付百分之四十的定金,一千五百万的百分之四十便是六百万,六百万这个价钱已经是往年欲料最高的价格了。而一千五百万这个价钱已经是出了往年的两倍有余,这个价钱着实已经高的有些离谱了。但这些人心里清楚,即便是这个价钱,还是有点赚头的,虽然不至于大赚,但是绝对不会亏本,当然也有可能还会大赚—当然,这是建立在白嗣文和徐硕把剩下的几标全部吞掉后,重新定高的欲料价格之上的。
所以徐硕笑了,很满意这个结果,和田的商人们就安静的等着往这标里砸钱吧。“第十标,山西陶文凯,一千三百九十五万,得!”声音开始嘶哑的澹蛋,此时报出了第十标的价格,但他整个人还是显得极有精神,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那个得字,却是再没了力气拉的长长久久了。不论对现在对于这两个人持何种态度的和田商人,此时都感觉到了一丝兴奋,为这个数目贺起彩来。终于开始了第一次标价的降低。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他们早已经忘记了,早上来的时候所拟定好的数目,而是在想,这价钱终于是降了,而自己终于有了博一下的机会,即便剩下的只是仅仅五标!他们也忘记了,哪怕剩下的五标,只怕价钱都不会再低于一千万了。徐硕看着场上混乱不堪的模样,看着那些商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把手里的纸张拼了命的往澹蛋的手里塞。低下头,叹了口气,然后把手里的那页纸撕得粉碎,然后扔到了一角。已经处在争抢所带来的极度亢奋之中的和田欲料商人们,已经忽略了澹蛋嘴里没有念出来的两个名字,对于最后的五标来说,有太多的人想把它们拥入手中,而想要得到,无论是不是情愿,都得拿一点诚意出来,而能代表诚意的自然是利益,而最能直观的代表利益的唯有钱而已。日中已移,十四标悉数清空,拿到的自然是皆大欢喜,没有拿到的内心自是后悔不已,硕大的太阳横移空中,直直的位于和田欲料商人的头顶,似乎也是在等待着最后一标的决战,前半局已经开到了一千五百万的价格,那么最后的一局到底是会到达怎样的一个高度,或者说堆起来的人民币究竟有多高。没有人注意到白嗣文正沿着人群的相反方向,来到了徐硕的身边,也不怎么避嫌,看着徐硕平静的脸,微笑着说道:“世侄好算计,这和田总算是姓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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