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以至于相豫再看亲侄子赵修文的伤势时都觉得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你们好好照顾修文,我去看看贞儿。”相豫交代周围亲卫。亲卫颔首,丝毫不觉得相豫这种抛下亲侄子去看杀人凶手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大哥是该去看看二娘。”“盛元洲大军压境,二娘殚心竭力,昼夜难安,如今却还要为修文的事情分心,真是太辛苦了。”“是啊,贞儿委实不易。”相豫叹了一声。亲卫道:“前几日斥卫在打探消息的时候猎了几只野鸡,这东西在冬日配着冬笋极为滋养,大哥让庖厨给二娘炖上一只,补补身体。”“有野鸡?那我现在便去交代庖厨。”相豫来了兴致。姜贞治军极严,哪怕是三军主将也没有小厨房,而是与将士们一个锅里吃饭。这样一来表示自己不忘初心,哪怕成了上位者,也不会对着底下的人作威作福,二来能最大限度让庖厨不敢克扣将士们的粮食,不至于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姜贞的第二条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上行下效,上面的人作风清明,下面的人自然不敢贪污,起义军的伙食是天下所有势力中伙食最好的,没有之一,哪怕是皇叔盛元洲与江东的楚王都远远比不上。相豫来到庖厨,细细交代给姜二娘炖鸡汤。“好嘞。”
庖厨手脚利索把野鸡脱毛处理内脏,“野鸡还剩两只,一只给二娘,一只给修文补身体?”起义军中从来不缺肉,只是毕竟是行军,带的肉多半是风干的腊肉或者腌肉之类的东西,斥卫打来的野味倒是稀奇些,刚送庖厨没几天,便被军士们瓜分得所剩无几,这最后两只,还是庖厨特意给姜贞留下的。相豫点了点头,“行,那给修文留一只。”“修文伤得重,是需要补补。”庖厨是跟着相豫的老人,按照辈分,相豫应该喊他叔,早年受了重伤,年龄又大了,这才从前线退下来,当了庖厨。因着是老人,又与相豫的本家叔父,庖厨与相豫说话便比旁人随意些,一边生火煲汤,一边向相豫絮絮叨叨,“豫,修文这事儿你别怨二娘。”“二娘看修文看得比你还重,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二娘怎么舍得伤修文?”相豫大手一挥,“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二娘生分的。”“那就好。”得了相豫的保证,庖厨这才松了口气,“眼下是跟盛军决战的关键时候,你千万别跟二娘闹矛盾。二娘是有大能耐的人,嫁给你是亏了,你能娶到二娘 ,那是老相家跟老赵家祖坟集体冒青烟。”“知道知道,这事还需要你来跟我啰嗦?”相豫嬉皮笑脸。两人说话间,鸡汤已煲得差不多,咕嘟咕嘟冒着气,鸡肉的香透过营帐飘得老远 把相豫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相豫撸起袖子,拿勺子去盛鸡汤,“我先替二娘尝尝味道——”“啪嗒——”勺子还未伸进锅里,便被庖厨敲了手指,“又贪嘴,这是给二娘煲的汤。”“我就不能尝一口吗?”相豫不服。庖厨三下五除二把鸡汤盛进汤碗里,指了指锅里的鸡爪鸡头并一些鸡肉的杂碎,“能,这是你的。”“”凭什么贞儿吃肉他吃鸡的杂碎?庖厨道:“吃不吃?不吃我喊别人了。”“吃!”相豫立马道,“有得吃总比没有强。”庖厨便把鸡爪鸡头与杂碎盛出来,“你先把鸡汤给二娘送过去,等二娘吃完你再回来吃。鸡汤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对了,别偷吃,商城是出了名的富庶,你刚从商城回来,吃得比二娘好多了,用得着跟二娘抢这点吃的?”“知道了,啰嗦。”相豫端起鸡汤往外走。哪曾想刚走没几步,便迎面撞上让亲卫们提着野味来找庖厨开小灶的梁王。——庖厨做饭的手艺好,连梁王这种吃惯山珍海味的人都时不时带着食材找上门。“豫公这是要去哪?”看到相豫捧着鸡汤,梁王轻嗅着鸡汤的香,问了一句。梁王之前害过自己,相豫不大想搭理他,“去给二娘送饭。”“什么饭啊?还需要你亲自送?”鸡汤着实香,梁王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眼睛直往相豫捧着的鸡汤瞄,该说不说,庖厨做饭是真的香。他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相豫这厮的下一句话应当是邀请他一同进食,相豫既然邀请,他便赏脸去一趟,左右相豫这厮不在的时候他经常与姜贞一道吃,如今再吃一顿也无妨。梁王略整衣袖,只等相豫来邀请。“什么饭管你什么事儿?”哪曾想,下一刻,他听到的是相豫不耐烦的声音,“让开,别挡道,耽误了我给贞儿送饭你担当不起。”“???”这是你跟盟友能说的话?虽然我之前确实害过你,但现在咱们俩已经是盟友了,二娘都说了,一笑泯恩仇,你怎么还计较着之前的事情呢?一代雄主该有的体面你是一点都没有啊!——连碗鸡汤都不邀请他一起用。梁王被噎了一下。梁王站在原地没有动,相豫有些不耐烦,要不是看在贞儿的面子上,他早就一剑砍了梁王这个老王八蛋。相豫不再搭理梁王,端着鸡汤绕过梁王,往姜贞的营帐走去。“呸,谁稀罕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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