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岔了,只闻得“小姐”二字,以为下人在善荣背后编排她,故而发作。他最是个无情冷漠的铁石心肠,既然是别家的事儿,半点儿不作理会,点了点头允了,眼睛直直盯着善荣背影,心中一阵怅然,恨不能跟了她进去。袁宗廷刚回府就有人报告了此事。他将马鞭往地上一丢,“让耿良立刻来见我。”大总管耿良飞奔来时,袁宗廷已换了一身居家的青织金麒麟丝布直身,身姿如松,坐在正间的楠木填漆戗金罗汉床上,四五个小厮捧了沐盆、巾帕、澡豆等物来伺候他盥沐。耿良不敢擅入,只在窗外听觑。捧盆的小厮双膝跪下,被袁宗廷一把扯起。他伸手往面盆中洗了两把,旁边小厮双手递过琉璃碗盛的澡豆去,他接了搓出沫子,再洗了几下,另一人忙递上大手巾。袁宗廷擦着脸上的水,道,“进来。”耿良忙趋至跟前,“侯爷。”袁宗廷慢慢道,“当日我让你总管侯府,下头的事儿,我一概不理会,只提了两样:不能叫都察院和六科捉住马脚参了;第二,不许惹姑娘生气。”水至清则无鱼。手下的人,弄权也好,弄银子也罢,袁宗廷并不认真监管,大不出格别叫人着实拿住证据便罢了。他在外素有专权跋扈之名。只他看似张狂酷厉,实质心思深沉,行事从不触及诰承帝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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