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他似的,顾晚见状,不需言语,也明白父亲是怎麽si的了。
「是你身上这人杀的吧!」顾晚冷笑一声,「顾盼啊顾盼,你为何如此偏袒他?」
顾盼si不吭声。
「只不过是别人家的一个男人,与你非亲非故,你就这麽稀罕他?还是说,你俩早就做出了什麽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了?」
顾盼被兄长的语气彻底激怒,大吼道:「是又怎麽样?我就是看上他了怎麽样?他在没人搭理我的时候搭理我,没人关心我的时候关心我,对我来说,他远远b你们这些最亲却最冷漠的人好上几千倍几万倍!」
顾晚先是一愣,随後怒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什麽,他可是男人啊!而且?,」顾晚眼中爆发出的寒意瘮人,「他杀了我们的爹!」
顾盼瞥了眼背上的少年,心底又升起一阵痛楚。
亡心明明是个那麽好的人,明明??他只是为了护自己周全……
不是的??这样的罪责,不应该是由他来承担……
顾盼咬了咬牙,sisi地盯着自己的兄长,「你见着了吗?明明是我失手杀的!」
顾晚冷哼一声,「顾盼,咱俩朝夕相处多少年了?你是这种不认错的个x?你是那种把最敬ai的人伤了,会畏首畏尾、不承认,到最後走投无路了才肯说实话的x情?」他一顿,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况且,要真是你动的手,你有必要给他这个?」
顾晚手中的,是一个还沾着些许粉末的药罐。
烈日当头曝晒,白瓷瓶身析出的光,辉映在了顾盼眼底,他眯起眸子,一瞬间,竟觉得那亮得有些刺眼。
以及没来由的眼眶发酸。
顾盼一见顾晚不会轻易上当,信手燃了一根树枝,又拿出小褐瓶往树枝上一倒,一瞬间,一道火墙挡在了两兄弟之间。
「对不起了,哥。」
说罢,顾盼背着亡心狂奔了起来,头也不回,留下顾晚一脸的震惊与愤怒。
最後,顾盼只听见了一句残忍而疯癫的话,遥遥自他身後传来——
「亡心是吧?等着,有朝一日,我定会把你碎屍万段!」
他寒毛直竖,脚下的步伐却是越趋急促。
他将亡心送回他家去,接着一人独自离开。
他要他忘掉他、忘掉这一切、忘掉自己所背负的罪愆。
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少年郎。
这一切,都由我一人来担。
待亡心醒来,已是三日之後。
他什麽都记起来了??
顾盼从来都不知道,彼时他背着自己逃跑的时候,自己始终是强撑着意识的,只是浑身上至眼皮,下至手指都无法动弹,一直到快到亡家时,他才彻底昏了过去。
心中的难过、心疼,都在一时之间翻涌而上,刺激着那些早已麻木的感官。
愣了半晌,他忽然发觉自己手里握着某个东西,摊开来,纸已皱了,然而那串手写字依旧显得飘逸——
亡心、亡心
是无心,是si心
合为一字便是忘
可唯你,我永生不忘
他不自觉紧握,将它收进自己的袖口内,茫然地下楼,那店小二见着他,奇道:「公子你可终於醒了!您已经睡三天了呢!」
亡心闻言,不自觉顿了顿,「请问,与我一同前来的那位公子呢?」
「早回罗!大抵是回家去了吧!」小二豪爽地朝门口挥了挥手,接着又像是想起什麽,转身从柜台的ch0u屉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亡心面前,「对了,那位公子特别交代我,待你醒了,要把这个交给你。」
红se鞘柄的剑。
那是顾盼的剑。
初听「回家」二字,一gu寒意便已自亡心的脚底窜上,再见那剑,他简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谢过小二後,他揣着那把剑,凭藉记忆,匆匆往顾盼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不间歇地赶路,终在日暮时分抵达了目的地,他的心悸张狂,令他险些无法负荷,然而当他走近时,外边校场上的景象却让他再次怔然。
那儿聚集了许多人,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最引人注目的,无非是那位被铐在巨大木板上的白衣男子,而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手里把玩着弓箭,那人,正是顾晚。
「诸位,这位便是杀si家父的凶手,给他逃了一年多,这下终是找到了。」顾晚向众人诏告,语毕,转身面朝那名白衣男子,讥嘲似地道:「亡公子,准备好要受刑了没?」
他笑得狂妄,不待白衣男子回答,扣弦拉弓,一箭刺穿在他左肩上,白袍随即被血se浸染。
众人喧腾,而那人仅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亡心却怔住了,顾晚喊了他的名,但被捉的人既不是他,那究竟是谁?又为何??会与他有着相同面容?
他不解,望着那人,依稀升起几许熟悉之感,还有某个人曾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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