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把衣服扔在一旁,拧开水龙头。
温水顺着背脊往下滑,有道伤疤从肩膀蔓延到后背,很长,很难看,如果胆小会觉得害怕,可还有更恐怖的就是他的腿。
没了快三分之二。
沈听风手臂撑着墙壁,仰起头任由水冲刷。
惠星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窗帘被微风吹的轻轻起伏,
她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动了一下身子发现有一只手禁锢着自己,耳边是女孩浅浅的呼吸声。
女孩看着挺小的,白白的,烫染着黄色卷发,毛茸茸的,睡得正香。
惠星轻轻拿下她的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房间,卧室都是淡淡的青绿色,外面阳光照进来,整个屋子都是生机盎然的样子。
惠星转头看了眼女生,小心翼翼下了床。
她随手开了一道门,没有准备,措不及防看到男人正在方便,裤子松松垮垮退了下来。
他也诧异了一下,然后快速把衣服整理好。
“嗯……”惠星移开目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嗓子有点疼,有点哑,“我想喝水。”
“来卫生间喝什么水?”
“……”惠星头疼的厉害,“我不知道这是卫生间。”
沈听风看她一眼,塔拉着拖鞋越过她往外走。
惠星转身跟着他,沈听风从柜台上摸了一包烟拿了一根往嘴里塞,一面眯着眼低头点火,一面说话:“饮水机里有水。”
嘴里咬着烟,说话声音闷闷的。
说完,他补了一句。
“胃疼,喝温水。”
惠星站着没动,盯着他腿,她这才发现那只裤子腿挽着的,露出的并不是一个人正常的腿,是金属材质的假肢。
惠星抿唇没说话,拿了一个杯子接了温水,抿了一口才说话。
“和我分手,就是为了这个?”
他叼着烟回头,被烟熏的眯了一下眼,神色一瞬间颓唐,然后笑了声。
“不是。”
“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段时间了。”
惠星抬眼看他,他整个人突然秃废,没什么精神,眯着眼睛,斜靠着墙壁默默咬着烟,时不时又把烟捏在手上,低垂着眉眼,惠星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
那条裤腿依旧那么不羁的松松垮垮的挂着,两个人之间突然没了话,时间像静止了一样。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或许从他去了军校,做了特种兵她就最好他残肢断臂的打算。
只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她还是愣了一下,心里泛着些许苦楚。
之后,惠星接到冯茵的电话就离开了。
踩着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沈听风笑了声,低眉手指摩挲着烟,一点一点捻灭。
那天阳光不错,他去学校接上江冉去了烈士园,沈听风弯腰把花放下,又擦了擦墓碑上的灰。
“奶奶最近怎么样?”
江冉犹豫了一下:“挺好的。”
江冉和听韵相差一岁,可江冉的性格比听韵要内敛,有事也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她说“挺好的”,沈听风知道她撒谎。
从烈士园离开,他把江冉送回了学校,看着女生往校园走的背影,他调头去了一趟养老院。
单间里,老人一动不动坐在床边往阳台看。
老人已经七十多了,身子一直都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上回他过来,老人问他是谁。
“沈先生,你来了啊。”
沈听风站在门口,有护工过来老人送药。
“我来吧。”他接过护工手里东西。
老人听到动静回头,一脸惊喜:“啊,小风啊,你来了,快,来奶奶这里坐,陪奶奶说说话。”
沈听风笑着走过去,弯身把水杯和药丸放在一边,坐下来问:“看什么呢?”
老人指了指阳栀子花:“你看,开的多好啊,前两天下雨,落在白色栀子花上,可漂亮了。”
“喜欢我再买两盆过来。”
“不用了,这花过了季节就没了,一盆就够了。”老人叹了一口气。
“还会有别的花开。”
老人又叹了声。
“我们把药吃了吧。”
老人从他手里接过药丸,抬眼:“有心事?”
沈听风笑:“您又看出来了。”
“跟奶奶说说,奶奶给你分析。”
沈听风又笑了。
老人眉头一横:“怎么?不相信奶奶?奶奶现在清晰的很。”
“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老人说着,从他手里拿过水杯把药咽了下去。
倒是真的清醒。
沈听风笑着“嗯”了声:“这事我说给你听,您得好好帮我分析分析。”
老人一听,乐了:“真的?那这事我得给你好好分析。”
惠星坐在车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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