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烟闻言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酒精让她的大脑转得有些迟钝,亦或是她一整天都在跟各种人说外国话,突然听到熟悉的中文,对母语有种近乡情怯的陌生。她废了好大半天的功夫,才终于极其缓慢地,理解了赵彦丞这句话的意思。回头。她紧张地,不可思议地握着手机,缓缓回过头。今晚纽约落雪了,一朵朵温柔的白色雪花,宛若风吹梨花树,在昏暗的路灯的照耀下,自楼宇之间的缝隙里一圈又一圈盘旋,缓缓降落。纷纷扬扬的小雪洒在了她公寓楼前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轿车上,也落在了身穿黑色呢绒大衣的赵彦丞的肩头。魏烟轻轻地眨了眨眼,几乎能听见自己睫毛在颤动的声音。视野里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眨眼而像一场幻境一般消失,还是那样的清晰可见。那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在宁静的雪夜里宛若一棵沉默的黑色冷杉树。赵彦丞握着手机,冲她淡笑,白皙英俊的面孔,鼻梁高挺,浓眉入鬓,气质清隽俊朗,只是那双桃花眼眼底带了些血丝,略显慵懒。手里的东西可能掉了。但魏烟也懒得管。手机可能关了,可能没关,也可能早扔不见了。魏烟也不在意。她满心满眼,只能看到一个人。她像一只鲁莽的林间小鹿,不管不顾地向赵彦丞飞奔而去,“哥!”她一头撞进赵彦丞的怀抱,赵彦丞紧紧地抱住了她,黑色呢绒外套蒸出夜风的凉意和男士香水的淡香,那具高大的身躯被她撞得微微有些后仰,赵彦丞倚在车门上,大笑出了声。魏烟眼圈红了,她紧抓着赵彦丞的大衣外套,不敢置信地昂起脸,嘴里嘟嘟囔囔:“怎么可能啊……哥,你真的会魔法吗?我不是在美国吗?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赵彦丞不答这种傻问题。他低头,吻在了她的唇角。干燥的嘴唇带着热温,告诉魏烟一切都是真实的。赵彦丞真的因为她的愿望,越过千万里的距离,来到了她的眼前。“今天你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赵彦丞哂笑了一声,将她严严实实地包在大衣外套里,说:“上楼回家吧。”“好!”
回公寓的路上, 魏烟小嘴一刻也不停,叽叽喳喳地跟赵彦丞说着话:“哥,你几点到的呀?飞机晚点了没?我刚刚还猜, 我说了我想马上见到你,你会说什么。”“我会说什么?”赵彦丞反问。“视频通话!”魏烟笑嘻嘻地说,眼睛比繁星还要耀眼明媚,“隔着手机屏幕也是见到了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又兴奋地说:“今天早上我给哥打电话,哥你没接, 那会儿是不是就在飞机上了?真是的, 怎么不早告诉我呢?!”魏烟叭叭说,赵彦丞就淡笑着听。走到公寓门口, 魏烟掏钥匙,这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急吼吼地说:“哎呀呀, 我东西差点忘记了!我刚去了超市,买了面包、牛奶还有啤酒……”“喏。”赵彦丞抬起手。他一路上手里都提着这只塑料袋。魏烟干笑了几声, 忙将袋子抱了过去。进了公寓, 魏烟跟室友打了一声招呼。她的公寓是合租公寓, 带独立卫生间, 但餐厅和客厅共享。室友是一位乌克兰美女, 正在客厅吃酸奶碗, 见她回来, 还带了一个人, 便用英文问她:“这是你男朋友?”男朋友。听到这个称谓,魏烟登时有些难为情。她介绍了赵彦丞这么多次, 这是她头一次介绍他为自己的男朋友。魏烟想到赵彦丞也懂英文,扭头望了望他七俄帬亦五二尓七屋而扒以整理本文。赵彦丞没说话, 但也在垂眸看她,似乎就在等她介绍。她便对室友点了点头,回答:“是,这是我男朋友。”“哇,你男朋友很帅哦。”室友笑盈盈地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共度良宵了。”室友端着酸奶碗回自己的房间去,还不忘冲她意味深长地抛了一个媚眼。这个眼神把魏烟都搞害羞了,好像自己待会儿要跟赵彦丞干什么坏事似的。魏烟打开卧室门,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我房间,还有点乱……”她刚搬过来没多久,屋里的东西都没彻底收拾好。厚厚的专业书和刚打印出来的论文堆得到处都是,连床上都是。魏烟一进门,就眼尖地看见了转椅扶手上还挂着她刚换下来的黑色内衣。她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将那东西团了一团,塞到角落里。她扭头看赵彦丞,赵彦丞皱着眉,抿唇打量着她的小房间,“这地方能住人?我不是让肖助给你找新房子了么?我在纽约也有房产,住哪儿不行,要住这儿。”“肖助帮我找啦,”魏烟去到卫生间拿干净的毛巾,她怕赵彦丞在外面听不清,声音提高了些,“我不要搬过去,你房子在郊区,我住过去还要开车上下学。这儿不挺好的么?一个星期租金也要好几百美金呢,我同学也住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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