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笑着摇了摇头,“那真是有点遗憾啦,我今天是来辞职的,以后就不在学校教书了。”本来气氛热烈的办公室突然一静,老师们嗑瓜子的动作都不自觉停了下来。“砰!”坐在一旁经常笑的跟个弥勒佛似的高老师,气愤的拍了下桌子,“是不是刘伟娟干的?要走也是她走,怎么都不该轮到你!”“温老师你课上的那么好,那些学生都可喜欢你了,不行,我找校长去,这么优秀的老师不留下来,那些爱专营的小人反而留下来了,这简直天理难容!”高老师说着就站起来,风风火火的准备去找校长,她年纪比较大,从业多年的老教师,便是校长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因此才有底气说出要去找校长说理的话。“别别别,高老师。”温柔感觉将人拉住,“您先别急,辞职这件事情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真的。”高老师努力辨别温柔的表情,看她脸上的轻松好似不是作伪,再次确认,“你确定?”“十分确定!”温柔笑着点头,之后将在校长那里的说辞重复了一遍,“所以,这就是我辞职的理由,诚然我挺喜欢教书的,也放不下你们这些同事和那些学生,但精力有限,只能先辞职了。”一番话说下来,众老师脸上的义愤填膺满满褪下,有的或许还懵懵懂懂,没懂温柔的言外之意。而已经听懂的老师,神色甚至因为激动而变得微红。“温老师,你说的是真的吗?高真的会恢复?”温柔微微一笑,“我并不能确认,只知道一切皆有可能,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在座的老师中,有半信半疑的,有目露期望的,有严阵以待的。但无一例外的,不论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老师,眼里都多了一抹类似于希望的光。年纪轻的老师无疑都是想试一试的,当初没有参加高考,对他们来说本就是遗憾,能有一个弥补的机会,求之不得。而年长的教师,他们是不准备考的,毕竟都是要退休的年纪,但谁的身边没有几个适龄亲属呢?对于这个时候的人来说,高考无疑是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没有人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至于像温柔一样辞职备考?那不可能,毕竟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一份体面的工作对他们来说来之不易,做不到像温柔那样洒脱。也算一种保障,就算没考上,还有份工作能继续干下去。他们都是能吃苦的人,大不了下班时间都用来学习,他们也甘之如饴。他们怎么想的,已经离开学校的温柔是不大关心的了,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至于他们怎么选,都与她无关,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自觉卸下重担的温柔,看到站在校门口等着他的少年,不由露出一个真心的笑。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少年可真是执拗呀,不论她说多少遍,她的每一次归途,好像都有他的陪伴。经过时间的洗礼,少年单薄瘦弱的背影虽没有变得壮士伟岸,但也挺拔结实了许多,自有独属于他的那份少年气。“小域。”温柔走上前去拍了下少年的肩,两人相视一笑,“我们回家吧~”不用上班之后,温柔的生活节奏变得更慢了,以她的小存款,以及一日三餐被沈家承包的情况来看,她大可以不用干农活。但为了不太惹眼,她还是会跟着村里的小孩去打些猪草,每天拿个五公分,还挺乐呵的。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村民不少,说什么还是温知青有手段,会笼络人心,厚颜无耻的靠沈家养着,也不嫌害臊。还有说她身体不好的,以后不好生养,不适合娶回家当媳妇。旁边的大婶就会露出一个你这就不懂了的吧表情,沈家那小子又不介意,不然做什么养着她?农村人结婚早,还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在他们看来正常的很。再加上看到以前活在底层的人,现在过得比他们还要体面,这个心理不自觉的就扭曲了,自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但好在阮安雅避世,沈域又是冷淡的性子,因此舞到他们面前的倒也少。偶尔温柔能听到几嘴巴,她也不因此而羞耻,反倒大大方方的走到那些人面前,扬着她惯有的和善笑容,笑眯眯的问一句,“婶子们聊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这个反应反而弄得那些长舌妇们面红耳赤的,多来几次以后,反正温柔是几乎没有再听到这些流言了,或许是换了个地方说?无所谓,只要不舞到她们面前就行,至于他们怎么想的,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了。但事情哪有温柔想的那么简单,农村的有些妇女,都是有着几十年的吵架扯皮干架经验的,一个个的战斗力爆表,又怎么会因为说小话被抓包而觉得羞愧,从而不说了?真正让她们不敢在外面说三道四的,归根结底是因为她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事情是这样的,开春后,h城就新到了几辆割谷机,对于以田地为生的农民来说,割谷机或许比玛莎拉蒂还来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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