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喧哗叫嚷,纵谈军国大事,讲论天下英雄。
什么讲个故事听听,兔哥哥、狼婆婆的,那真是奇谈了!
然而一瞥眼间,见阿朱眼光中、流露出热切盼望的神气,又见她容颜憔悴,心想:她受了如此重伤,只怕已难以痊愈,一口气接不上来,随时便能丧命。她想听故事,我便随口说一个吧。
随即便笑着回答:“好、我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听罢,就怕你会觉得不好听!”
阿朱喜上眉头:“一定好听的,你快讲吧。”
乔峰虽然答允了,可真要他说出个故事,却实在说不上来!
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嗯、我说一只狼的故事。众前、有一个老公公,在山里行走,看见有一只狼、给人缚在一只布袋里,那狼求他释放、老公公便解开布袋,将狼放了出来,那狼…”
阿朱接口便道:“那狼说它肚子饿了,要吃老公公、是不是?”
乔峰叹气:“唉、这故事你听见过了啊?”
阿朱微笑:“这是中山狼的故事。我不爱听书上的故事,我要你讲乡下的故事。”
乔峰沉吟:“好、我讲一个乡下孩子的故事给你听。
直男的乔峰讲到:“从前,山里有一穷人家,爹娘只有一个孩子。有一天、他爹生了病,但他们家里很穷、请不起大夫,也买不起药。于是、他娘便将家中仅有的六只母鸡、一篓鸡蛋,拿到镇上卖。”
母鸡和鸡蛋卖来的银子,便去请大夫。
可是大夫却说,山里路太远,不愿去看病。还说:“到山里穷人家去看病,没准会惹上一身瘴气穷气。你那几俩银子,又治得了什么病?”
那孩子他娘、拉着大夫的衣角,大夫用力挣脱,不料孩子他娘拉得很紧,‘嗤’的一声,竟将他袍子撕开了一条长缝,那大夫大怒,将孩子他娘推倒在地下,又用力踢了她一脚,还拉住她、要她赔袍子,说这袍子是新缝的,值几两银子呢!
那孩子陪在他娘身边,见娘被人欺侮,便冲上前去、向那大夫又打又咬的。
那大夫竟将孩子一脚踢飞、撞在了石头上,使那孩子流了很多血。妈妈怕事,不敢在大夫门前逗留,便一路拉着孩子、一路哭泣着回家去了。
那孩子回到家中,偷了家中的一把短尖刀。
在夜晚之时、孩子从他家狗洞里,爬将进去杀了他。”
刚说完,乔峰便发现:阿朱已经气若游丝了。
知她体内真气将竭,便当即伸掌抵在她背心,以内力送入她体内。
阿朱精神渐复后,叹道:“乔大爷、你每给我输一次气,自己的内力、便会消减一次,练武之人,真气内力非常重要。
你这般待我,阿朱如何报答啊?”
乔峰笑着:“我只须静坐吐纳,练上几个时辰,真气内力、便又恢复如常了。又说得上什么报答呢?我和你家公子神交已久,虽未见面,但在我心中、已将他当作了朋友了。
你是他家人,又何必与我见外?”
阿朱黯然:“我每隔一个时辰,体气便渐渐消逝,你总不能…总不能永远如此…”
乔峰安慰:“你放心,咱们总能找到办法,替你治好伤势的。”
阿朱微微一笑:“只怕那大夫嫌我穷,怕沾上瘴气穷气,不肯给我医治。”
乔峰听罢、哈哈一笑。
阿朱又问:“那个生病的老爹呢?他的病治好了没有。”
乔峰点着头:“后来、少林寺一位和尚送了药,治好了他的病。”
阿朱‘嗯’的一声沉吟:“那大夫瞧不起穷人,不拿穷人的性命当回事,固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这个小孩子,也太野蛮了!我真敢不相信这种事情,七岁多的孩子,怎么胆敢动手杀人呢?
啊!乔大爷、你说这是个故事,不是真的吧?”
乔峰叹下一口气:“是真的!”
阿朱叹息一声:“这样凶狠的孩子,倒像是契丹恶人!”
乔峰突然全身一颤,跳起身来:“你、你、你说什么?”
阿朱见到他脸上变色,一惊之下,蓦地里什么都明白了。
忙说:“乔大爷、乔大爷,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有意伤你的。当真不是故意!”
乔峰呆立片刻,颓然坐下:“你猜到了?”
阿朱点点头。
乔峰却说:“无意中说的言语,往往便是真话。我下手不容情,当真是由于契丹种的缘故吗?”
阿朱柔声:“乔大爷、阿朱胡说八道,你不必介怀。
那大夫踢你娘和你,你自小英雄气慨,杀了他也不希奇。”
乔峰双手抱头:“那也不单单是他踢了我娘,还因他连累我受了冤枉!当日、我娘的那四钱银子,定是在那大夫家中、拉拉扯扯之时掉在地上了。我…我生平最受不得给人冤枉了。我爹娘到现在、还以为是我拿的呢!”
便在这时,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为什么爹娘总说,我跟着他们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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