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无能为力改变。孙立昆问了她一些学校的事,也想不到还能再聊些什么了,他总觉得何媛大了,但这个年纪,本该就是充满着朝气。而她,眼神中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他猜不透。何媛胳膊感到震动,往对面瞟了眼。她不近视,桌面手上机的备注尽收眼底,孙母打来的。何媛问:“你不接电话?”孙立昆大口喝着粥,胃里热腾腾的。“嗯。”他擦了擦嘴,铃声响了好一阵,才选择接听。何媛想着起身离开,却被男人喊住:“你吃你的,把饭吃完。”何媛自从上次无意间听到他和李维东的对话后,每回看到孙母与他通电话,总觉得不太自然,但她又害怕自己表现的不正常,引起孙立昆的怀疑,只好定着神坐下。“立昆啊,吃饭了没有啊?”孙母每次打电话,都会和先他闲谈着几句。“正吃着,爸他们呢。”孙母把座机线子往前扯了扯,坐在沙发上跟他说话。“他去你李叔家打牌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立山在屋里玩他自己玩具呢。”孙立昆沉声笑了笑,开口:“嗯,还挺悠闲。”何媛边夹菜,边竖着耳朵听。空气很静,能依稀听见听筒那边的声音。片刻后,孙母问他:“立昆啊,今年过年你回来吗?”孙立昆已经好些年没回过青海了,以前归根结底是没钱,回去也是丢人现眼,这两年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愈发觉得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家,这个词有时候挺微妙。他略微抬眸,看着对面坐着小口小口喝粥的姑娘,无声笑了笑。“还不知道,这个时候票不太好买。”孙母回:“哦。”她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也就去过县城,但年票难买这个道理还是听说过的。孙立昆抬头,碰上了何媛的眸子,她眨了眨眼,又迅速埋下头。他出声:“我看看票吧,改天再跟你说。”孙母眼前一亮,语气也带着轻快:“行,你看要是买不到,能不能从黄牛那搞一张?”孙立昆目光落到对面。一张票,孙母显然是没想到何媛,孙立昆低头一笑。男人回:“不一定。”孙母愣了愣,随后又与他聊了些别的。何媛把桌子收拾好后开了电视,等孙立昆挂掉了电话,她才调大了音量。
荧幕上放着一部豪门虐剧,女人哭的正惨,男人却毫不犹豫地转身。孙立昆屈着腿,偏头看她一脸投入,眉毛微蹙。随即又把视线落到电视机上,他觉得这种过虚的剧情太假,又看了两分钟,实在投入不进去。孙立昆轻声喊她:“何媛。”何媛动了动身子,在腰后面摸到了遥控器,调低了两个量。“嗯?怎么了?”孙立昆点了根烟,问:“今年,想不想去青海过年?”“去青海?”何媛记得他是青海人的,但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回去过,她猜测,应该是刚刚那通电话里孙母提出的。“嗯,有点远,愿意吗?”“我也能去吗?”孙立昆看她:“为什么不能?”如果何媛愿意去,这次孙立昆准备带她一起,如果不愿意,那他就留下来陪她一起。“没什么,我就觉得可能不太方便。”何媛有些犹豫,且不说彼此没见过面,就算真的过去了,她不确定孙立昆的父母能接受他养一个名义上的妹妹吗?哪怕往后不生活在一个地方,她也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更不想看到孙立昆为难。“随你吧,怎么都行。”何媛盯着电视机,后面演的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片刻后。她才缓缓出声:“你想家了吗?” 客厅只开着暗黄的暖光,……客厅只开着暗黄的暖光,照不清脸上的情绪。孙立昆拿烟的手顿了顿,烟灰挺长一截,弹掉烟灰,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想哪?这不就是我们家?”何媛点头,但没吭声,只是扯起嘴角弯了弯。孙立昆没觉得不方便,也清楚她在担心什么,但既然选择带她一起走,那就意味着她所考虑的问题根本不存在。至少,孙立昆不会让它发生。他见何媛呆滞地盯着电视机,出声喊她:“下次吧,估计现在也买不上票了。”何媛晃了晃腿,笑着看他:“都行,跟你在一起,哪儿都无所谓。”哪怕是从心底涌出来的真心实意,她也一样可以用最轻松的语气表达出来。孙立昆缓缓吐出烟圈,侧头:“好。”最开始也没准备回去过年,他原本打算暑假带着何媛回去一趟,顺便搞清楚孙立山的事,也想看看孙母口中八字还没一撇的“儿媳”。孙立山是重度自闭症,有严重的交流障碍,且不说姑娘能不能看上孙立山,但做父母的一开口就是三十万彩礼,典型卖女儿,在同村也确实少见,他想着回去一趟,搞清楚来龙去脉。何媛朝他那边挪了位置,拿上靠枕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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