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赫这才稍微感觉舒服了几分,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巴巴巴巴”地喊了几声,努力夹紧双腿不出洋相——扶苏为了让他更透气舒适,直接拿剪子,把他的几条平角裤剪成了开裆裤,苍天呐,九个月的婴儿也是有自尊心的!先前,他睡完一觉醒来后,感觉身上怎么凉嗖嗖的,待低头粗粗一看:啊,他竟被月兑光了衣物,浑身上下只剩条裤衩!吓得他立马举头四处张望,确认是不是又穿越到别的诡异时空去了,幸好系统及时跑出来解释一通,他才后知后觉地方发现:自己身上到处布满了红疹,痛痒无比。更倒霉的是,商城里内服外敷的止痒药全都断货了,明赫甚至有些怀疑,这“巧合”莫不是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毕竟,那可是恶趣味商城啊好在,古人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却也深知指甲太长不利于日常生活,周礼就有“甲为筋之余,甲不敷截筋不替”的说法。所以他的指甲一向有宫人定期修剪,不然,眼下若按这完全无法控制的挠法,恐怕很快就能把全身挠得血肉模糊。扶苏边皱着眉头心疼地轻轻扇着,边抬头瞄了一眼父王,状似无意地试探道,“父王,儿臣原本还以为您今日前往甘泉宫,是想与祖母化解隔阂呢”嬴政凉凉看了他一眼,好小子,这就是你的长进,竟学会从寡人身上套话了?他不动声色道,“怎么,你认为寡人今日这诏令狠心了些?若如此,不如”扶苏忙道,“不不用了父王,您身为人子已做得足够好了!您今日这诏令便是极体谅祖母的,她呀,合该在甘泉宫颐养天年,怎可再为我等小辈之衣食担忧”他眼下简直厌恶极了那位嫡亲的祖母,若明赫今日遭这大罪,与祖母送来的衣物无关,父王为何要下这一道诏令?她当年辜负父王之事也就罢了,他身为遵循周礼的晚辈,并无资格去置喙长辈间的恩怨。可如今,祖母竟想害乖巧的明赫,让他怎能不气恼?明赫这么好的小仙童,又是何处惹到她了?正在扶苏焦眉愁眼地思考着,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个满脑子不知在想何事的祖母,不再打明赫的主意之时,却听嬴政正色道,“扶苏,寡人教你朝堂之术,是为让你学会辨识人心、制衡朝堂,而非以之来试探寡人”扶苏拿着扇子的手一抖,父父王看出来了?恹恹的明赫一听这话,恨担心嬴政会责备扶苏,急忙忍着身上的痛痒,紧紧抱住嬴政的手臂,恳求地仰起头“巴巴巴巴”喊着,明显变得虚弱的心声在一个劲地重复着“父王别骂扶苏”,嬴政急忙贴了贴他的脸蛋安抚。
扶苏见小家伙这么惨了,还一心顾着维护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恸,这般好的阿弟,祖母凭什么要害他!他此时再也顾不上什么“晚辈不可非议长辈”的礼仪,委屈道,“父王,儿臣方才试探您,只因有些担心您今日前往甘泉宫,往后会与祖母重归于好,若是如此,即便您下令不准宫外再送衣物进来,祖母亦会仗着您的宽容时常进宫,儿臣根本不能时时护好小九”嬴政认真看着他,“你这话,莫非认为明赫这红疹,是你祖母害的?”扶苏大胆地对上父王的视线,坦率道,“儿臣以为正是如此,不然,您也不会下这道诏令。”嬴政却欣慰地点头道,“寡人前往甘泉宫,便是去查证此事,确是你祖母与姬丹合谋所为。待此事了结,寡人便会命人遣送你祖母前往雍地,以她的性子,再待在咸阳,恐怕要生出更多事端。”他不便在孩子面前提及更多内情,实则,从他在甘泉宫确认,是赵太后送的衣物害得小崽如此惨状之时,便暗暗做出了决定:德不配位之人,终究不会珍惜拥有的一切,以她的头脑,再配上这秦国太后之头衔,只会再三沦为他人之棋子,迟早惹出更大的事端来。让她前往雍地行宫,收回太后印玺,在侍卫的监管下彻底死心,才是对秦国最好的选择。他通过酒席间的只言片语,已猜出姬丹必是以小崽赵国灾星的身份,来引诱赵太后助他行事。可若换了一个明事理的太后骤然知晓此事,她会如何做?必是立刻来寻自己问个清楚,而不是任由旁人怂恿,不分青红皂白对稚子动手。一世糊涂之人,终究谁也唤不醒。想到这里,他又柔声道,“再有,往后你若对诸事有疑惑,只管坦荡询问寡人便可,你我是父子,而非君臣,朝堂谋术若用于家人之间,长此以往,难保不生出嫌隙猜忌。”他一直为神画之中扶苏接到矫诏自刎一事难以释怀,导致扶苏相信自己会下诏赐死他的,正是父子之间的隔阂。这一回,他不愿父子间再有猜疑。扶苏闻言,暗暗将姬丹列入黑名单,又急忙俯身拜道,“多谢父王,儿臣遵命!雍地行宫依山傍水,园林雅致,祖母去了那边颐养天年,定能万事称心。”看来父王对祖母,此番是彻底死心了,若她搬去雍地,至少再无法对明赫做些什么。刚趴到嬴政肩上的明赫听了这话,又茫然抬起了头,是赵太后和姬丹合谋害的我?请问他们脑子有何贵恙,我拿大捶砸他们锅了?不是,这俩人又是怎么凑一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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