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显实在想不明白他们的来意,直接便问:“家中事多,在下恐怕不能相陪,不知你们前来是……”
“我们这位十安公子说,曾大人为人正直,不该受此冤屈,拉着我们来帮把手。”窦元晨说笑着把来意说了个分明:“你也不必嫌我们碍事赶我们走,曾大人那些罪名都虚得很,一一反驳了就是。十安兄,主意都你出的,后边的事你来说。”
言十安也不客气,从袖袋中拿出一卷纸铺开来:“你来看看,章相国参曾大人的是不是这些罪名?”
曾家要拿到这东西并不难,可让曾显意外的是言十安竟然能拿到,毕竟他在书院出了名的天赋高,出身低,先生们说起他谁不是又爱惜又惋惜的。
曾显突然就想得多了些,言十安在被绑了后还能脱险,是不是也并非侥幸?马儿怎么就那么巧的在那里发病,这才把他撞醒了?
若是如此的话……
曾显走过去,看着纸上熟悉极了的罪名点头,朋党,贪污,故纵,包庇,就是这些没错。
言十安点点头:“他们定的什么罪名,我们去推翻这个罪名就是,首先朋党。只要能证明曾大人和这些人往来全因公务,便定不了罪。”
“这个不难。”曾显指着后面三个罪名:“贪污,故纵,包庇,这几个都不好推翻,家族这许多人,谁家没几隻老鼠,真要查起来,家家都干净不了。”
“认小的,不认大的。”言十安提醒他:“剥官也好,夺职也罢,眼下来说都不算坏事。”
曾显对上他的视线,眼下确实不是。父亲不知做了何事惹得皇上这般厌弃,若是这些罪名都砸实了,曾家必要元气大伤,后果是他们承受不起的。剥官夺职,反倒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既避开了皇上的不喜,也就不必担心再被皇上找到机会发作。
曾显现在是真的相信他们是来帮自己的了,示意其他人退下,问:“你们有线索?”
庄南指向言十安:“这事你听他的,你读书可能不比他差多少,这方面你差远了。”
曾显看向被他当作多年对手的人,自身的缺点他心里有数,严谨有多,灵活不足。自父亲出事,他就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动弹不得,若言十安真有法子改变这个局面……
曾显起身深深一礼:“若十安兄能帮我父亲脱险,我曾家必有厚报。”
“你这是做什么。”言十安把人扶起来:“我出事的时候,你不也帮了我?我现在不过是投桃报李,哪里就值当你如此重礼。”
若非你做那些事,曾家可能还没这一劫,言十安在心里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要将曾正救下来。
“得我曾家好处的不知多少,你这点事算得了什么。”曾显面露轻讽:“却偏就你把这点微末小事记在心里,若我曾家侥幸能逃过这一劫,十安兄,以后我曾显认你这个兄弟。”
“多年同窗情分,本就是兄弟,不说这些。”言十安一拍庄南肩膀:“还不把地图打开。”
庄南咧嘴一笑,把披风一敞,露出藏在里边的地图,要是他爹知道他把这东西带出来了,回去少不了一顿抽。
雪中送炭
有了时不虞的提前布局,言十安对这些事可以说尽在掌握,出的每个主意,做的每个决定,都显得格外举重若轻。
曾显以前隻以为他才学好,才能一直压自己一头,这番接触下来才知道,他厉害的远不止如此,心下也才明白,以窦元晨和庄南的家世为何都愿意与他相交。
几日后,曾显将所有证据上交刑部,为父申冤。
如时不虞所料,便是皇帝恨不得将他斩了,在这些证据下也隻得黑着脸罢了曾正的官职,曾家三代不得为官。
“父亲,儿子不解,为何?”曾显扶着父亲在上首坐下,看着短短几日便仿佛老了十岁的父亲满心不忿。
“您破了多少大案,多年辛苦换来一个不近人情的官声,却因着三天未能破一个案子便将您投入大狱!这案子交到李晟手中数日不也未找到凶手吗?为何他就无事?如今交由刑部和京府共查,也未定期限,为何只有您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我被罢了官,曾家不能继续住在官邸了,让人去和你娘说一声,立刻收拾东西,天黑前要搬走。”曾正眼睛微眯:“再派人去旁支通知一声,让能做主的尽快过来一趟。”
“爹!我在问您……”
“这就急了?”曾正看儿子一眼:“眼下是曾家的危机,但也并非全无好处。京中风谲云诡,偌大家族本就不该有如此多人留在京城,眼下正是让他们回族地的好机会。身在官场,浮浮沉沉,只要不是斩立诀就有翻身的机会。我只是被罢了官,家人却无损,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曾正摆摆手:“去吩咐一声,回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些证据的。”
曾显向来崇拜父亲,这几天的事又实在有许多可说的,他赶紧去门口吩咐了几句便回来坐到父亲下首,仔细将事情一一道来。
曾正半闭着眼睛听着,一直等他说完了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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