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相国大人是在威胁本官,但本官接受了这个威胁。”那钦敛了那股得意的劲:“想来贵国是做出决定了,那就定契吧。”
“十城,绝无可能。”章相国一脸正义凛然:“贵国至今拿下大佑九城,死伤也绝非小数目,如今一张口却让大佑割让十城,世间没有这样的好事,我大佑只能接受两城。”
“相国大人怕是在和本官说笑。我朝三十万大军压境,就值你们拿出两城来买你们那些将士的性命?诸位在京城繁荣之地享尽荣华富贵,未免太不把他们的命当命!”
“贵国如此体恤我大佑将士,不如回转劝蒴满退兵如何?”郑隆出口就是嘲讽:“如此才不辜负了那钦大人如此的菩萨心肠。”
“正因为本官体恤我朝将士的性命,本官才出现在这里和诸位和谈,用嘴能谈下来的事,何必去战场上拿命拚?”那钦笑着看向郑隆:“这么一想,本官可不就如大人评价般的菩萨心肠吗?”
郑隆冷笑:“那钦大人以后但凡遇着寺庙,最好是老老实实在外边磕头请罪。”
那钦语气一顿,然后笑了:“这不是大人对本官的评价吗?要请罪,也该是你才对。”
“我说你是,你就是吗?你自己认为你是,那才是认下来了。”
主战派里已经有人笑出了声,那钦的脸色眼见着沉了下来。
章相国立刻灭火,先是转头和同僚交待:“诸位,别忘了正事。”
然后看向那钦:“那钦大人,我等继续?”
两人对望一眼,那钦哼了一声:“看在相国大人的面子上,此事就揭过了。本官仍是那句,两城绝无可能。”
“那钦大人漫天要价,我等自要坐地还钱。”章相国道:“若你们要多少,我朝就给多少,后人该如何看我等?丹巴国既然提出和谈,就该多些诚意才是。”
“相国大人好口才,那就九城。九为极数,再好不过。”
“二为双数,也是极好。”
“我要十城,你给两城,没有这么还价的。”那钦话锋一改:“二加八为十,八城,相国大人不能说我没有诚意。”
章相国看向郑隆,把话扔给了他。
郑隆立刻接话:“既是二八为十,为何不是选择二,而要选择八?”
“自是因为我丹巴国是战胜国!”那钦旁边的人也加入战局,半坐起身和郑隆杠上:“如此短的时间,我们就已减了两城,已经足够有诚意!反倒是你大佑,毫无诚心!”
大佑:“……”
丹巴国:“……”
在场所有人,通通加入战局。
和亲?动手!
天气凉下来后,红梅居的风雨廊就又围了起来,装点成了一间没有门的小屋子。
万霞端着新沏的茶过来:“有风,姑娘在这里待得久了些。”
时不虞趴在栏杆上逗鱼,闻言转头看去:“我今天穿了很多,不冷。”
万霞摸了摸她的手,是热的,她也就不催了。
“姑娘在等朝中的消息?”
“有郑大人在,估计吵得挺厉害。”
万霞给她拢了拢头髮,又问:“姑娘觉得最后会割让几城?”
“五城。”时不虞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一问就答,完全没有考虑。
“第五城是会文郡治所九运城,那里有守军,有完备的防御工事,丹巴国的野心绝不止是要这几个城而已,他们不会留这样一个地方给大佑。郑隆等人则肯定很想保住这个城,只要这个城在手,后边再起战事也有一战之力,若是这一城在丹巴国手中,大佑非常吃亏。既然是大家都想要的地方,恐怕会要掰一阵手腕子,今天都未必能谈成。”
果如她所料,因着这一城,两国掰了三天的手腕子。
而这三天里,成均喻和一众人往京府衙门递状纸告贺将军,算是给等消息等得焦急的京城百姓缓解了下情绪,有那爱凑热闹的也跟着告状,消息一传开,那些被抓走家人的人家顿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纷纷往京府衙门递状纸。
要说其他人京兆尹李晟还能不当回事,可能被贺将军盯上抓走的人家,哪家不是有点底蕴能量的,有的甚至和李晟还攀亲带故,扰得他没了法子,直接让人把状纸往贺府送。
贺茂实再小人得志,上边也还有老父亲压着,有族老盯着,不得不放了几个民望甚高的以平民愤,之后又找了中间人登成家门,每句话都和浮生集无关,但也每句话都在说之前那些事揭过了。
当然,此乃后话。
眼下大家还都在凑这个热闹,并等着和谈的最后结果。
“出事了。”言十安提着下摆快步进了红梅居,看到游廊上的人就道。
时不虞心沉了一沉,站起身来等着。
“光禄大夫顾元当场撞柱而亡。”
时不虞知道那个老头儿,白胡子说那老头儿一辈子吃亏在那个死倔脾气上,多大年纪了仍是个光禄大夫。
果然,又吃了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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