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计钧忙拦阻:“您正病着,借此避开那两人争锋方是明智之举。”
永亲王张开手臂,由着他人伺候更衣,听着这话也不生气。若是没有国师这封信,他就算仍会做出如此选择,也一定是更加深思熟虑后,而不是如此的毫不犹豫。
可是,这是身负大有卦的皇子!
便是当年的平宗在还是皇子时也未得到这个卦象!
“父王!”
“你可知,割地谈和,公主和亲对大佑来说意味着什么?”永亲王自问自答:“意味着,大佑步入王朝末期,将来还会要割地,要和亲,国力走向衰弱,大乱将起,民不聊生。”
永亲王看向儿子:“你便是不爱读史,也该知道这么下去是什么后果。”
“可您若此时出面做了什么,皇帝如何还会容得下您!”
永亲王笑了,但凡是有别的选择,都不是皇帝是不是容得下他!
国师这封信,是他的底气。
若非他手里有证据,若非计辰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以他那淡泊名利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再涉入京城这潭浑水里来。
而且他上一封信说:为计昱。
计昱当年虽然没正式入他门下,可二弟子这个名头却空出来留给了他。
当时他还只是隐隐有所感觉,现在知道言十安是谁,他几乎可以确认了:计昱的死有问题,并且和计辰有关。
那个护短至极的老东西没能护住计昱,但是把计安保下来了,既然存了心要和计辰算帐,这些年做下的安排一定不会少。
他不相信,就计辰脑子里那点东西,能斗得过做足准备的国师。
“身为宗正,如此大事怎可不在场。”永亲王对镜理了理衣领,吩咐道:“吩咐下去,今日家中所有人不许外出,待我出门后关门落锁,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开门。”
计钧听着这语气就急了:“父王……”
永亲王在心里暗暗摇头,连计晖的家仆都知道,这种事第一时间不是回他主子家里报信,而是来报与他知晓,显然计晖平时有做过类似的交待。
而他的儿子却隻想明哲保身。
两个儿子但凡有一个争气,他当年都不会强行把想往外跑的计晖留下。
可他这两个儿子,就是如此的短视没有远见,且没有气魄。
好在他也早想通了,没有做舵手的本事就做船员吧,听舵手的命令行事,船翻不了。
“去吧,和你娘说一声。别慌,事情坏不了。”
计安(1)
登闻鼓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大殿。
久等皇上不至的一众朝臣互相对望,皆是难掩震惊。
能站到这大殿上的,无不是消息灵通之辈,尤其是这样天大的事,昨晚消息传开时他们就收着消息了。
在他们来上朝的路上,又得知了皇上派人请丽妃进宫,到这会还没上朝,再加上这都不知多少年没响过的登闻鼓,无不是想到了那个可能!
平宗,莫不是真有个皇子?!
若是丽妃所生,那……
前后脚想到这一点的人纷纷看向兵器监邹维邹大人,离得近的更是压着声音低声喊了一声:“邹大人!”
邹维闭上眼不予理会,便是心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便是知道邹家将面临倾覆之危,可心下此时却隻觉得:这一天终于到了。
提心吊胆这么多年,但也准备了这么多年,到今时今日,随着外孙手里的底牌越来越多,积攒的实力越来越厚,而皇上却昏招频出,他已经看到了生路。
昨日得着消息的时候,他先是惊,再之后,就猜到这是外孙主动出手了。
在皇上同意割让五城之时。
在皇上同意公主和亲之时。
在顾元血溅大殿之时。
在大佑走向衰落之际。
这是最好的时机。
若成,则是力挽狂澜的一代明君。
若败,那就把命赔上,给皇帝的昏君之名再添一事实。
邹维心下逐渐安稳,谁都有可能从这事上脱身,只有邹家绝无可能全身而退,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举全族之力拚了!
听着熟悉的动静,邹维张开眼睛看向进来的皇帝,随众人一样跪下山呼万岁。
“平身。今日有一场大热闹给众卿家看。”
皇帝语带兴奋,没想到啊,真是让他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之下,他的好阿兄竟然还有个儿子在世,并且还是他馋了很久的言十安!
“宣他上殿!朕倒要看看,朕钦点的探花郎有什么想说的!”
探花郎!
言十安!
满朝哗然!言十安竟是先皇之子?!
那个考中进士,还颇有才名的竟然是皇室子?!
计晖头晕目眩,抓住身边人的手臂才没有摇晃!昨晚得知消息的时候,他便知今日会有风雨。
皇室向来不缺这种事,但不能是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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