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络腮胡,连额头上都被隐隐画了几道的时绪也有些无奈:“娘非要这般给我扮上,就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娘真好。”时不虞想了想娘按着他上手的画面,伏在身边高高垒起的书上笑了:“随便坐。”
时绪挑了个离她近点,又能不挪动她东西的地方坐了,左右一瞧,问:“在忙?”
“找点东西。”时不虞看着这一地的东西也叹气,不是在找什么,就是准备找什么,近来她每天好像都是这么过的。
“一进城就听说了近来的事,跌宕起伏。”时绪看着她:“此时把我叫来,想来是时机到了。”
“我本该回山上一趟,和大家好好说道这事,但实在是脱不开身,只能把你叫过来说与你听,家里人怎么想,我也顾不上了。”
“你隻管忙你的事。”时绪摇摇头:“大佑建国多久,忠勇侯府就存在了多久。看着别家起起落落,再到自家跌落,最清楚在这京城,得势的家族要做成一件事有多容易,无权无势的人做一件事又有多难。要是有人对你有意见,娘能把她们都撕了。”
“确实是忙。”时不虞也不说那些无关的事,直接道:“山寨留下护卫的人,其他人你都带上,扮成一支商队去计安的必经之路上等着,暗中护卫他。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你们是一波人,我另外还安排了一帮朋友。我和那边有过交待,你报小十二的名头,他们就知道是自己人,留意着点,别到时大水衝了龙王庙。”
时绪点头,认真记住小妹说的每一个字。
时不虞也都事无巨细的仔细交待,生怕时家吃亏。
计安得知时绪来了,知道他们必要说一阵,到午饭时才过来。
时绪一时也不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才好,当主子对待吧,眼下好像还差着一口气,最主要是小妹对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他要是改了,那不就衬得小妹做得不对吗?
这么一想,时绪也就稳住了,索性不去管什么态度不态度,将自己的安排告知他,在哪里等着,会有多少人,商队是做什么买卖的,也算是间接告诉了他,时家所有家底都在这里了。
计安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心里有了底。
这个过程,时不虞没有参与。
她是时家女没错,可她始终记着白胡子提醒的一点:皇权之下,得到的多了,是祸。
饭后,时绪告辞。
计安看不虞一眼,道:“这一别,恐怕会有许久见不到,留下住一晚无妨。”
“家里人都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我若回去得晚了,他们的时间就少了。”时绪笑着婉拒,看向小妹道:“我们在外,生路千千万。你在京城反倒是最危险的,用点心思在自己身上,为自己多留条生路。”
“放一万个心,我可不是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人。白胡子从来都教我不立危墙之下,有危险先跑,有命才有将来。”时不虞笑:“我记得牢牢的。”
“下次见着老先生,我得代时家好好向他道谢。”
“你就是向他磕一个我都不拦着你。”时不虞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他:“这里边有一颗药丸,能和阎王爷抢命的,我偷了白胡子不少好东西才从公仪先生那骗来两颗,希望你用不上,但是希望用得上的时候你有。”
时绪没和她客气,接过去道:“我先收着,若没用上,回来后还给你。”
“你最好是能还给我。”时不虞又将一封信放到他面前:“给娘的信,让她宽宽心,告诉她我很好。”
“你一定要好。”时绪心想,你若不好,时家如何还你。
生死自负
送走时绪,时不虞一回头就对上计安的视线,眉头一扬,用眼神询问:看什么?
“另一颗,早就给了我。”
时不虞听他这话说得好像不是很肯定,双手叉腰问道:“你不会忘了吧?早就藏进你的蹀躞带里了啊!”
他没忘,他只是……好像才意识到这颗药丸的珍贵之处。
仅得两颗,一颗给了家人,一颗给了他,便是明知道此时不宜分心多想,他也忍不住想浪费点时间来想一想这件事。
不虞对他,怎会无心呢?
从这一桩桩事件里她的上心程度,从她对自己的维护,从她对自己的看重,怎会无心!
可是,他仍不敢问。
他不怕被拒绝,他只怕不虞知道他这种关键时刻了,心里仍惦记着这点私事而对他失望。
“你不会真忘了吧?”时不虞顿时就不高兴了,那可是她的宝贝之一!
“没忘。”计安忙哄人:“只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还差不多,时不虞一腔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也不和他继续掰扯这事,转而说起别的。
“正好你来了,我和你说几桩事。”
两人回到书房,相对而坐。
“我之前和你说的那四人还记得吗?”
计安立刻想到了:“吴非他们?”
“没错。”见他连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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