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依附此处天险而建,城门立于这天险的中间地段,出城后有近一千步的距离仍处于这处天险之中,两边皆是高山峻岭,无路可登。
陈威按惯例上去巡视,看着比平时多出来的种种,摸了摸盔甲下的衣裳没有说话。
他也收到了安皇子派人送来的包裹:两身冬衣,两身夏衣。
送来衣裳的人什么都未说,他也什么都没问,隻悄悄的把包裹翻了个遍,又把衣裳捏了个遍,仍是什么都没发现。
之后他让人去打听,确定排得上号的将领都收到了家人送来的东西,有些还有手书,可见不是安皇子玩的什么花样。
可他自家知自家事,一个自小净身入宫的太监,早不记得家人在哪里,是死是活,更不可能有人在这种时候给他送什么东西。
可他收到了。
陈威第不知多少次摸了摸衣袖,看着远处隐隐绰绰的动静笑了。
他没有家人,可他收到了包裹,会是谁为他准备的,显而易见。
若这是他的别有用心,他还挺想接受。
人活一世,不是图点这个就是图点那个,而他,就想图这点用心。
至于是不是利用……
他不就是一条被人用到死的贱命吗?不一样的是,他现在,好像可以选择被谁用了。
又摸了摸衣袖,陈威往回走,辰时快到了。
“贤臣择主而仕,良禽相木而栖”。他既不是贤臣,也算不得良禽,可是,他也想择木而栖。
只是,他仍得再看看,这是不是良木。
回到城中,看着迎面而来的队伍,陈威不自觉的又摸了摸衣袖,和许容文、孟凡一起上前相迎。
行礼后,陈威出言提醒:“殿下,走出天险两百步是安全范围。”
计安勒住马,回头看队伍一眼:“公公说的两百步,是从队伍头开始算,还是队伍尾开始算?”
一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没想到此时安皇子还能这般说笑,毕竟,要被送去和亲的可是他的亲姐姐。
陈威却没有半磕绊,面色不变的立刻接住了话:“殿下心有成算,从哪里算都可。”
计安笑了,他喜欢这个答案。
轻踢马腹,计安继续率队伍往城外走,越过陈威身边,道:“身后有许将军,孟将军,陈公公,我很放心。”
许容文率众将退后一步,单膝跪地扬声道:“末将等,恭送公主!”
马车全无动静。
像是得了提醒,队伍跟着沉默下来。
荣丰本欲说话,见状也闭上了嘴,在陈威面前显然学乖了不少。
随着‘吱吱’声响起,城门大开,长长的队伍就这么沉默着从城门走了出去。
计安回头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轻踢马腹继续往前走去。
对其他人来说,是富贵险中求。
对他来说,是江山火中取。
不同的是,他人有退路,而他,没有。
抬头四顾,此处确实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占据这么重要的一处天险,不用想也知道上边驻扎着多少将士,丹巴国来多少人都得埋在这里。便是他此时走过,明知上边驻守的是自己人,后背仍有种隐隐发凉的感觉,生怕有大石头滚下来。
所以蒴满哪怕自持三十万大军,都敢去大佑朝中出言威胁了,却不敢硬闯夺城,伤亡绝不可能小。
一直到走出这处天险,眼前豁然开朗。
往远处看去,有一支人马正往这里走来。
计安迅速调整好情绪,沉下心思准备打这一场硬仗。
“殿下,差不多了。”
又往前走了六百步左右,庄南提醒道,并警觉的再次将十安兄身边的人过了一遍,确定还是之前他安排的人,并未有其他人插进来,他才放心了些。
计安抬手,队伍停下来等着。
待他们离得近了,他一眼看到了那钦等几个使臣,而居中为首的,是个极为高大威猛的男人,从气度来看,他猜是蒴满。
“安皇子,又见面了。”那钦志得意满的勒住马道:“这是我们王爷蒴满大将军,也即将成为公主的丈夫。”
计安脸一沉:“那大人,我记得公主和亲的是丹巴国的皇子,而非眼前这位王爷。”
“哈哈哈,本王听说和亲的清欢公主不但长相貌美,行事还极是特别,实在是喜欢得很,已经向皇兄写信说明。”蒴满完全不把计安看在眼里,眼神都没给一个,直奔马车:“既是本王的人,本王就先见上一见,看是不是真有那钦说的那般貌美。”
说着话,他已经越过来拦阻的人伸向车帘。
可紧跟着,他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开去。
龙鸣(2)
丹娘持剑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剑尖还在颤抖,显然刚才并非什么都没做。
蒴满垂下视线看着自己被挑破的衣袖,抬头看向站在车辕上的人。
英气,果断。
虽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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