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辈份?
转眼已是三月。
沉闷冷肃的冬日渐渐远去,春色渐浓,鸟语花香,空气中好似都带着春的气息,让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得好。
而时不虞今天心情尤其好,因为大阿兄送来了好消息:扎木国大军动了。
“阿姑。”
万霞在门外应声,边端着果茶进来。
“传话下去,之前囤积的粮食和药材可以往边境送了,尽最大的能力继续买入。”
“知道了。”万霞给姑娘倒了杯果茶,又道:“刚刚言则派人送回消息,邹家在和太仆寺少卿齐大人家议亲了。”
时不虞笑得很是欣慰:“看样子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挺好。”
万霞看姑娘一眼:“若邹家没有听进去呢?”
“那我就挖个坑埋了他们,总好过将来计安把他们埋了。”时不虞喝了口果茶甜了甜嘴:“如果连外祖都被他忌惮到那个地步,多少人会没了活路,邹家如果这么不知好歹,这个恶人我来当。”
“这个因果,不小。”
“这件事上我本就是局中人。”时不虞摇摇头:“不,真到那时,谁都不是局外人。”
万霞听明白了:“您对十安公子的性情并非全无担心。”
时不虞捧着果茶低头喝着,怎会毫无担心呢?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计安并不是一个性情稳定的人,一旦失控,后果不可想象。
所以,她要给他打造出一个相对稳定,并且正向的内部环境。再给他一个不安定的,强敌环伺的外部环境,让他有事可做。待过得一些年头,他的性情渐渐稳定下来了,来自于他本身的隐忧也就去了大半。
她管不了太远,也无法确定将来,只能竭尽所能的去做。
她信和自己相处了一年半的言十安,也信大有卦。
万霞摸摸姑娘的头,无声的退了下去。
前几日她看到了姑娘给老先生写的信,信里姑娘请老先生同意将先皇正式记入名下。
老先生若同意了,那十安公子就成了她的正经师侄,差着辈份,两人就没了半点可能。
那封信压在书册下边几天了没有送出去,而姑娘这几日晚上总是辗转睡不好,可见心里有多挣扎。
万霞扶着门回头看向伏在书案上的姑娘,她在感情一事上吃尽苦头,实在舍不得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也要在这事上付出代价。
可她家姑娘,就应该想做什么就做,想如何就如何。
若心里真的喜欢,那就在一起,就算将来会有不开心,可在一起时的美好抵得过万千磨难。就如她,从不曾后悔和许容文在一起过,更不后悔吃过的那些苦头。
爱,抵得过一切。
安静的书房内,一束阳光从窗口穿透进来落在书案上。
时不虞伸手探进去,随着指尖起伏的动作,阳光仿佛在跳舞。
心不在焉的玩了片刻,眼神不由自主的就看向左上角的书册下方,那里,露出来小半截信封。
如果辈分上定下来,他,会喊自己小师姑吗?
“姑娘,兰花姑姑来了。”
时不虞坐起身,喝了口茶静心,道:“进来。”
兰花姑姑进屋见礼,直奔主题:“姑娘,今日娘娘进宫拜见,素绢送来两个消息。一,皇上身体有恙,但她无法接近,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二,一处僻静的宫殿有动土痕迹。”
身体有恙?
时不虞眉头微皱,皇帝是该死,但不能是现在,更不能是悄无声息的死。
他就应该遗臭万年的死!成为计安成皇之路上的垫脚石!
至于宫里有动土痕迹,她倒并不意外。皇帝疑了章相国,也知道现在不宜再抛尸出宫。虽然皇宫是他的家,在家里埋尸是下下策,但好歹没有风险。
隻不知已经历经几朝的皇宫,还够不够地方给他们埋人。
“按惯例,太医院每日都要给皇帝请平安脉。若他身体真有恙,早就传开了,如今没传开,我又信素绢不是传的假消息,那就很可能是他这有恙是不能被人知晓的。言则,兰花姑姑,你们都动用人脉查一查是什么情况。”
两人皆是应下。
“动土那事只要知道动在哪里就行了,不用管,让素绢保护好自己。”
兰花应下,抬头看姑娘一眼,又道:“娘娘听说您去过邹家了,邹家表姑娘议亲之事也是得了您的提点,娘娘让奴问问姑娘,邹家的适龄姑娘是不是都要议亲。”
“是。”时不虞看向兰花:“和你家娘娘说,真为邹家好,眼下该想的就是退,而非进。邹家就算之后什么都不做功劳也够了,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只会撑死。将来邹家能得到什么只能由计安来定,计安来给,她多说一个字都是给邹家招祸。”
“是,奴记住了。”
这丽妃,大多数时候都冷得过分,尤其是在面对计安的时候,但在面对娘家的时候又暴露出了太多东西。
时不虞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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