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设立专门的炮兵学校,用简单的数学和工程学培训炮兵军官)。隔着三四里地,按着清军步兵大阵锤,而清军随军的红衣大炮,却是连够都够不到。短短的六十步,宛如荆棘般让清军寸寸失血,每一步都有上百士卒倒下,等相距二十步左右时,却已然伤亡两千余众。明军这边伤亡没这么严重,一方面得益于阵型紧密,前有大盾阵锋,火铳只在缝隙放铳,同时,上千抬着担架的随军民夫也等候多时,一旦有人中箭,立即抬下去消毒包扎。若是轻伤员,自行包扎后就能继续投入战斗。随着明军阵列中,一波黑黝黝的掌雷投掷过来,清军前列顿时四处闪躲,经过多日交战,他们早就知道这是啥玩意了,当然不会犯傻等着被炸,但阵型也不可避免的散乱起来。明军士卒阵锋当前,火铳兵上刺刀,跨步向前,短兵相接! 冲冠(中)李来亨的教导师原本是被安排在天子左近,负责护卫的,但在一众上下将士齐声请战之下,最后还是顶到了最前方。
到了如今生死存亡之时,什么官宦子弟、世代簪缨,都得拼刺刀了。掌雷轰隆炸响,清军前列为了躲避,散作一团“冲!”各哨队官口中竹哨连连,各营阵锋首先发难,牌盾配合下,长矛森然挺进,后方火铳刺刀接连而上。肩靠肩、甲碰甲的密集队形犹如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墙,不断挤压被掌雷袭击后散乱的清兵队列。“刺!”马万春身披甲胄,手挺长矛,快步带头上前,他是掷弹哨队正,掷弹哨为教导师中最精锐所在,凡列阵必当于前。其人虽才十七,却是少年勇力、家学渊源,竟是连番刺死两名绿营兵,身后同袍掩杀而上,很快击溃数十清兵。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明军除了润陂之上那用作护卫天子和炮兵的李景兴所部御前亲卫两千余众,几乎不留余力,全员压上。锋刃交错,血流如注,断肢横飞,清军用于破阵的披甲选锋和阵锋甲士碰撞在一起,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清军步兵大阵分为左右两翼,各为贝子屯济、尚善所领,与明军方阵正面相合,其余两支镶白旗步兵和骑兵却是距离颇远,犹如虎豹紧视猎物,却四肢定住,丝毫不动。李来亨手持刀盾,冲入敌阵当中,振臂所呼,身侧焦琏部也突进开来,竟是打出一个突破口,让原本两军交战的平直战线凸了出来,其余明军见势纷纷涌入,不时还用掌雷炸散聚集的清兵集团。由于两军最前列已经混战在了一起,故而润陂上的火炮开始向后面清军集群中后部延伸,令对方无法在进入最前线交锋之前聚为紧密队形。从当初桂林保卫战开始,经过一年多屡试不爽的实践,明军逐渐总结出一套在这个时代行之有效的炮兵和步兵相配合战术。当然,这种步炮配合远远达不到后世近现代那种,炮火随步兵冲锋延伸的水准,毕竟以这年头火炮的精确程度,真那样干,被炮弹砸死的自己人绝对比敌人多。但明军的情况则不同,他们总是喜欢把火炮安置在一定战场范围内的制高点,通过高度差带来的射程和视野优势,越过前线,直接打击敌人阵型的中后方,一方面能够避免杀伤友军,另一方面,中后方的敌人由于还没有接敌,排列往往都很密集,效果奇佳。明军将士奋不顾死,效勇当先,一度把清军步兵大阵动摇起来,正当此时,清军镶白旗八旗精锐骑兵犹如即将发动攻击的猎豹,迅速排开阵型。何洛会一声高呼,其下鼓角争鸣,左右骑兵策马而出!声势奔腾,数千骑长驱驰入战场,烟尘动地滚滚,却也不直接和明军方阵相接,却是摆出弯月般巡回队列,距离数十步,弓马轮射。事实上除了弓箭,八旗当中也有不少使用火绳枪,而且还是在马上,放完就跑,轮流对同一方阵输出火力。就火力密度而言,清军自然是不如明军的,但奈何骑兵机动力远非步兵能及,放完弓铳,就向后远遁,再加上重甲护持,明军又要分出心来和绿营拼杀,竟是抵挡不及,伤亡颇大。“啊!”沐显亮右臂中了一箭,好在甲胄相挡,又加上此箭距离颇远,算是未有见骨,却也相当吃痛,身侧队副,同时也是他亲弟的沐显忠连忙帮扶。“鞑子骑兵从北边过来了!”沐显亮狠狠看向北面,烟尘四起,数万只马蹄轰然作响。他二人都属于虎贲旅,如果说全军其他将士心中怀着的,是某种对明廷天子“知恩图报”,更类似于“义气”的激愤和死地之中的决然挣扎,那么对于教导师这些接受过真正政治文化教育的将士而言,那种“力挽天倾”,和家国天下命悬一线的使命感,则更加令人热血沸腾。清军中军当中,多铎大旗再次挥舞起来,军令森然,迅速传达下去“合击!”很快,清军八旗步军也开始向明军南侧靠近,发动进攻,与此同时,正面两个清军绿营步军大阵也在屯济和尚善申斥之下,继续重整进攻,除了背靠军山湖的西侧,明军北、东、南三面都逐渐被优势兵力的清军逐渐收紧压迫,压力顿时陡增。朱由榔披甲执锐,站立在润陂之上,身下炮兵阵地火舌喷吐,络绎不绝,宛若未闻,凝神目视陂下战成一团,延绵十余里的庞大战场,身侧李过镇定指挥,军令不断用大旗挥舞传达,身后则是那杆高达数丈的龙纛耸立其间,整个战场都能依稀可见。随着局势开始变转,李过的头上也不禁汗水滴下,但老将就是老将,哪怕兵力落于下风,又兼对方有上万八旗精锐参战情况下,明军各营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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