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州无语了,这是什么孽缘,京城那么多人,皇帝偏偏派了个陈状元的同期过来。要是换做其他人,这么热的天气,好几百里肯定是不愿意特意跑到庆川见他的,但这个钱清荣是个例外。见肯定是不能见的,一见面就会被拆穿,这个时候他的身份还不能泄露。陈云州琢磨了一会儿,将童敬父子和郑深叫了过来,把信丢给他们:“你们说怎么办吧。”这事,他们这些人可脱不了关系。但凡这些人谁提前阻止过他,或是提醒过他,他早点搞清楚了状况,也不可能一直冒充人家陈状元,弄到如今这样不好收拾的局面。所以要愁大家一块儿愁吧,没道理都他一个人扛着。童良看完信后直接表示:“大哥,让我去解决了他,死人就不会泄露秘密了。”陈云州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你给我说话注意点,你现在是庆川军的指挥使,不是什么土匪恶霸,别给动不动就喊杀人,你要给下面的将士做好表率。”童良摸着咯嘣痛的脑门:“大哥,这……不然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啊。”陈云州不理这个一根筋的家伙。他们这些人当了一二十年土匪,已经习惯用打打杀杀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了。但在陈云州这里,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他不想轻易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现在钱清荣这人到了兴远,没有滋事找麻烦,也没向朝廷告他的恶状,只是想拜访拜访自己这个“同年”,并不过分。童敬一时半会儿也没好的办法,便说:“不如让老林先拦着,他拦不住了再说,或者到时候你提前去仪州或是河水县避开他。”郑深捏着信轻轻摇头:“不妥,若是一味阻拦或是逃避,会让钱清荣生疑的。庆川军收回了兴远,钱清荣得以外派到兴远州,于公于私,他来拜访大人都是很正常的行为,大人不能不见。”“那怎么办?真要让他来见大哥啊,那不是露馅了?”童良捂住额头问道。郑深笑了笑:“咱们又不是没有陈状元,他要见就让他见呗。”陈云州马上领会了郑深的意思:“你是说让陈状元下山见他?这样行吗?庆川、兴远两地的百姓都有不少见过我的,早知道会来这么一号人,上个月我就不去兴远的。”他不去,兴远百姓、衙役都没见过他,这样直接让陈状元去兴远见钱清荣就不会露馅了。“如果要见,那就不能安排在这两个地方,得寻个偏僻点,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郑深赞同:“不如在庆川与兴远中间的仙桃镇会面。那地方有数千桃树,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上,如今正是品桃的好季节,而且山上有细流瀑布,风景优美,天气又凉快,正好避暑。大人就以避暑的名义,约这位钱知府在仙桃镇见面,到时候由我、童将军陪着陈状元去即可。”这种地方确实适合两个文人碰面。但此事事关重大,陈云州也有些不放心,说道:“我也一块儿去吧,对外就宣称我要去仙桃镇避暑,半道再换成陈状元,然后将我安排在队伍中做护卫,到时候你们都别看我,以免被陈状元发现端倪,他表现不自然。”郑深也同意:“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做戏要做全套。不然若是大人还在庆川府,回头别人一打听或是来往商贾说漏了嘴,传入这位钱知府口中就露馅了。大人去也好,半道换成陈状元,返程的时候你们俩再换回去,如此就天衣无缝了。”“不过大人还是别扮作护卫了,陈状元认识你,你跟在他身边,万一他不小心说漏嘴就麻烦了。你先带着柯九去仙桃镇上等着,我们落后一天,以免陈状元看到你。”陈云州忘记了,他不认识陈状元,但陈状元认识他。“行,那就依郑叔说的办。”相较于陈云州他们的如临大敌,钱清荣到兴远的生活却非常惬意。他很年轻,而且没什么架子,也不管事。每天就坐在衙门里翻翻卷宗,有事让他处理,他就看看,提两句意见,没事他就四处溜达,半个月下来,城里稍微有点名气的饭馆都快被他吃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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