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劝道:“皇上,您消消气,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气,这事还是召诸位大人进宫商议吧。”嘉衡帝喘着粗气,接过宫女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稍微缓了缓。王安赶紧将他扶到隔壁的偏殿休息,又给御书房内的宫女太监们使了一记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将御书房收拾出来,今天做事小心些,别触怒了皇帝,不然谁都救不了。嘉衡帝到偏殿躺下,吃了一颗太医院特制的保命丸,缓了好一会儿,发青的脸色才渐渐转白。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吩咐王安:“召,召几个尚书进宫议事,戈箫那,让人去抬他进宫。”没错,戈尚书又“生病”了,连续好几天没入宫了。“是,皇上。”往后出去低声吩咐了在外面伺候的小太监几句,然后又进来对嘉衡帝说,“皇上,御膳房做了滋补的参汤,您喝一点,一会儿诸位大人来了,您还得忙呢。”嘉衡帝接过参汤,像是在喝毒药一样,艰难地喝了半碗就还给王安,示意他赶紧拿走。“这玩意儿,天天喝,也不见有什么奇效。”王安连忙奉承道:“皇上的身体已经好了,按照太医院开出的方子,必定能千秋万岁。”嘉衡帝现在最怕的就两件事,一是丢掉国土,二是自己的身体不行要死了。王安这话可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派个人去看看,戈箫他们怎么还没来。”其实戈箫昨日就接到了禄州陷落的消息。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进宫亲自给嘉衡帝汇报此事,是因为他不想直面嘉衡帝的怒火。第一个报信的肯定没好果子吃。等嘉衡帝发泄一波,他再进宫,这把火也就烧不起来了。这不,他进宫就看到御书房的宫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估计皇帝刚才又大发雷霆了。富国祥几个对视一眼,脸上虽不显,心里都叫苦不迭,哎,最近真是太多坏消息了,楚将军那边战事胶着,如今吴州落入了乱军手中,再加上定州,短短几个月,朝廷又失两州。一行人进了偏殿,给躺椅上的嘉衡帝行了一礼。看着嘉衡帝灰白的脸色,大家心里愈发地不安。嘉衡帝耷拉着眉眼,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衰老之气:“诸位爱卿来了,禄州陷落的消息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了。”戈箫恭敬地说:“回皇上,微臣刚听说。其实依微臣看,这是好事。当初,咱们不是希望葛家军能供往东拿下吴州之后跟盘踞江南的龚鑫掰手腕吗?”“一山不容二虎,最初造反的时候,葛镇江的势力可是比龚鑫还强,他肯定不甘于在龚鑫之下,他们之间迟早会爆发争端,若是起了内讧,朝廷就可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美哉?”“当然,若是葛镇江往西,重回定州,那最头痛的也是陈云州,而不是朝廷。等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内耗完了,朝廷就可轻轻松松收复失地。”
富国祥几个是真的佩服戈箫的这张嘴。真是死的都能被他说活了,他怎么说都有理,都能说得让人信服。难怪皇上最器重他,短短五年连跳三级,取代了前国舅爷,成为兵部尚书。果然,嘉衡帝听完这番话,神情由怒转喜:“戈爱卿所言甚是,不过万一这葛镇江跟龚鑫没打起来,你的这些谋算不全落了空?”戈箫笃定地说:“皇上,即便他们现在不打,以后也迟早会打起来。以前他们离得远,如今凑一起了,地方只有那么大,总会有争斗。甚至在面对楚家军时,也可能会有所保留。不过为了保证能让他们打起来,微臣提议,可命楚将军暗中招安葛家军,甚至是跟葛家军联合,先打败龚鑫,分了龚鑫的地盘。”“同时派人在龚鑫的地盘上散播谣言,说葛镇江酒后表示,龚鑫算个屁,当年还不是跟在他身后捡漏提鞋,他迟早要超过龚鑫等等。”“在葛镇江的地盘上也可散布谣言,龚鑫想收编葛家军,企图吞并葛镇江的人马等等。”反间计虽然是个人人皆知的计谋,在这种时候也很拙劣粗暴,一眼就能看穿。但架不住他们双方本来就对彼此有戒心,哪怕是合作也不可能真的真心相信对方。这就像是一个一开始就有裂缝的瓷碗,无论怎么修补,那道裂痕始终存在。要是有人从中不停拱手,这裂缝就会越扩越大。嘉衡帝赞许地看着戈箫:“戈爱卿真是国之栋梁。有你乃是大梁之福,朕之福,此事朕就交给你了,待得收复了江南,戈爱卿当记首功。”富国祥他们几个陪衬听了这话既高兴又酸溜溜的,戈箫几句话比楚将军在江南打几年的仗功劳还大。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好事,若事情真能向戈箫所说的方向发展,那江南的僵局就会被打破了。吴州,葛镇江带着袁桦一起站在巍峨的城墙上,望着万里平川,感慨道:“军师,我们终于离家又近了一些,还是江南好啊,千里沃土,一望无际。”袁桦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城墙大片干涸的血迹上,失神了刹那,很快又回过神来说道:“是啊,大将军英明,拿下了吴州,在过去便是江南的田州了,咱们离回家又近了一步。也不知道老家的父老乡亲们如今可还安在?”“军师可是想家了,我也想家,你们读书人说的那叫什么,梦回江南?总之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军师若是想回去,等他日咱们跟龚鑫谈好了,你可以回去看看。”葛镇江说道。袁桦轻轻摇头:“不了,回去也是物是人非,何必呢!即便要回去,属下也要他日跟大将军一起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葛镇江听懂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有那一天的。”两人正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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