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自去了庆川,这位陈大人就再也没给家里,也没给任何亲朋好友写过一封信。有几个人给他写信去,最后也石沉大海,他从未回过只言片语。”“据认识陈状元的人说,他性格腼腆,手无缚鸡之力,性子执拗耿直。但现在庆川那位,杀伐果断,行事狠辣,这点葛家军可证实。而且,风靡京城的玻璃镜子、放大镜这些也都是他搞出来的,他因此赚了很多钱。”“此外,四年前,庆川通判齐项明曾派人到京城打听过陈状元的情况,他因此怀疑上了庆川那个陈云州的身份,还为此带走了翰林院的一个杂役。只是后来陈云州升任了庆川知府,治了齐项明的罪,齐项明病死在了牢房中。如今想来,恐怕是那个假冒的杀人灭口。”多余的管家也没再说了。光这些已经很明显了,但凡认识陈状元,对陈状元有所了解的,再来仔细想想这位庆川知府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就会知道两者像是换了个人一样。陈状元的性子根本做不到现在的一切。只是此事太荒谬了,而且朝堂之中,对陈状元了解熟悉的人不多,故而从来没人往这方面想。戈箫脸色铁青,很不愿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荒谬之事。但五年前,他虽还不是兵部尚书,可也在朝廷任职,是见过那个名满京城风光无限的陈状元。当时陈状元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书呆子,白白净净,眼神清澈中透着一股子愚蠢和迂腐。虽然满腹经纶,但难成大器,也就虞文渊那个眼神不好的家伙会看走眼。这样一个人确实跟如今庆川那位对不上号。一个人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吗?“齐项明派来的人呢?可还在京城?”戈箫还是不死心。管家知道他的性格,早有准备:“在的,齐项明死后,这朱恒不敢回庆川,一直滞留在京城,小的已让他在堂外候着。”“带进来。”戈箫想了一下,又问,“可能找到陈状元的画像?”管家想了一会儿道:“有的,当初他高中时吏部给他画过像。”“去派人取来。”戈箫吩咐道。不一会儿管家把画递给了戈箫。
戈箫将画展开,提着上端,问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朱恒:“可认识画中之人?”朱恒抬头,咽了咽口水,仔细看着画中之人,摇头:“小的没见过。”“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见过?”戈箫的声音阴恻恻的。朱恒吓得胆寒,不住摇头:“没,没见过……”戈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你在庆川有没有见过陈云州?”朱恒这下忙点头:“见过的。”戈箫重重一抖这画像:“仔细看清楚了,陈云州不长这样吗?”朱恒恍然明白了他想问什么,只得继续摇头:“不……小的见过的陈云州不长这样,我家大人怀疑他是假的……”“滚!”戈箫一脚重重踹在了他身上。完了,他可是在皇上面前夸下了海口,一定会拿捏住陈云州,让他乖乖回京。但陈云州杀了陈状元,顶替了对方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会为了陈家人回京。这桩差事办砸,他这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陈云州身份的曝光不止震惊了戈箫, 连同葛镇江、龚鑫、楚弢等密切关注着庆川局势的人也都听说了。对此,他们的第一想法都是:真的假的?这也太离谱了吧。葛镇江自诩自己也是个枭雄了。他从一个刀口舔血的盐贩子,一跃成为一方霸主, 手底下十数万大军, 风光一时。可比起陈云州这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好像又差远了。苟还是陈云州苟,暗度陈仓玩得这么溜, 把朝廷耍得团团转,若非这次被人识破了他的身份, 传了出来, 只怕朝廷和天下人都还要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站在古朴幽深的万年寺正殿前, 葛镇江恭敬地拜了佛,捐了一笔香油钱,又等旁边的韩子坤磕完了头,一行人才踏着长满了青苔的石板路下山。途中,葛镇江好奇地问:“军师, 你面对面见过陈云州,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见他时就没怀疑过他的身份吗?”袁桦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见陈云州的经过, 轻轻摇头道:“他看起来像个读书人, 但又没许多书生的迂腐。而且他在庆川的威望极高,听说他还自己掏钱借种子给百姓, 自己掏钱修了贯通庆川及辖下县的马路。这谁能想到他会是个假冒的呢?”多少真的官员都没他尽职尽责。现在想来何其讽刺。韩子坤也很憋屈:“娘的, 我竟输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袁桦笑着宽慰道:“其实这也是个好事, 如今陈云州的身份已经明了, 朝廷必然不会容他,否则朝廷威严何在?如今只怕陈云州已经取代了龚鑫和大将军, 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恨不得除之而后矣。”“军师说得是,如果朝廷打算优先针对陈云州,那咱们就可坐山观虎斗了,也不枉费咱们筹划了一番。”葛镇江非常高兴,“看来今天这佛是拜对了。”韩子坤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顿时热血沸腾:“若这次朝廷能剿灭了陈云州,他日我一定回万年寺还愿,给菩萨塑金身。”袁桦很无语,这是自己打不过就求神拜佛靠玄学去了?那还要将士做什么?干脆天天拜佛念经捐钱得了。对陈云州那边,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若这一关都过不了,陈云州何谈逐鹿天下,一统四海?跟他们一样,龚鑫知道这事后的第一反应也是幸灾乐祸。朝廷丢了这么大个人,不找回场子的吗?那朝廷的脸往哪儿搁啊。只要朝廷往庆川发力,势必会分散江南的兵力,他们大岳就会轻松很多,说不定还能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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