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一个男生,穿着制服,朴素的简直有点可怜,看起来还不太开心。
那是他吗?刘泛悬失笑。
「泛悬,你以後想g嘛呢?」
他不假思索就回答,「当医生。」感觉是问了太多次的问题,被训练成了反s。
「真的吗?」她把铅笔塞到他手中,「当医生有什麽乐趣?」
事实上他不了解,也从来没试着去了解,刘泛悬握着铅笔,看着那个人被许芊羽画的有点衰小的男生,他想他应该不是那麽衰小的人,毕竟他也不是被b着读到顶尖的成绩,读书对他而言并不痛苦,但在这段过程中他感觉到很鲜明的空虚跟忧愁,有目标却觉得b谁都还要迷茫。
「很多人都是t制的牺牲品,却还浑然不觉,拿青春跟金钱砸在考卷上,换了不想要的人生,我不懂谁凭什麽要我这麽惨淡,就是不想成为世界希望我成为的样子,若是非得要做些约定成俗的事才能活着,还不如si一si算了。」
刘泛悬想起自己的生活,想起从小就处处都有的管束,任何环节的控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总是刻意无视的烦躁,还有刘安诗令人心烦的哭脸,想起了从来没被试着了解过的自己,却一直被要求去了解跟同理别人,想起自己要当医生的原因。
──「泛悬,你以後当医生吧,这样妹妹就不会这麽痛苦了。」
或许他只是不懂刘安诗为什麽能活的这麽快乐,才会无法克制的感到讨厌,一无四处的人可以得到所有的ai,他却什麽也没有,连人生也要不是自己的了。他从来没能摆脱家人太过理所当然的神情,加诸在那之上的所有东西,还有「应该要」这三个字。
他看着自己拿到满级分的模拟考成绩单,只觉得满纸荒唐。
那天他回去後,他为了以後不提早回家顾妹妹这件事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後家人摆出一副你已经没用了的姿态,让他回到房间里时把所有跟许芊羽的对话思考了一遍,每句话都像在鞭打一样让心里异常ch0u痛,鞭打至今为止的人生。他乾瞪着桌上堆满的参考书不停思考,第一次t会到了绞尽脑汁的感觉,有一种情绪在内心深处暴动,他已经快要抑制不住,於是打电话给许芊羽求救。
「你真的还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她不过是把刘泛悬问过自己无数次的问句在拿起来,却是那麽强而有力,像是直接贴在脸上一样b着他思考,那个瞬间心中的崩坏义无反顾的开始了。
不想要,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要想你愿意舍弃多少,舍弃那些值不值得,到底是自己b较重要还是别人b较重要,要好好的,认真的想清楚。」许芊羽的声音很平静,他觉得自己处在一栋危楼,而她是唯一一个人,镇静的朝他走来,无视一切的覆上他冰凉的双手,就像是那天放学一样,在他的世界里凿了一个洞,刚刚好的透出令他迷惘又向往的光线。
此刻他很清楚,父母想要的跟他想要的,差别是那麽大,只是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才渐渐对属於自己的所有都麻木了,如果不挣扎就会维持现状,挣扎了却是注定要赔上所有。
一出生就是在巨大的网下,不知道哪处才是最束缚的地方,那不如就全部破坏好了,即使那代表他必须把参考书跟成绩单刺杀,把亲情友情与责任全部撕裂,像垃圾一样地丢掉,任由他们流乾血ye。
光是试想,画面就惨烈的让人有点窒息,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被埋在毁坏过後遗留的残破废墟当中,只剩下寸寸困难的吐息,是啊,因为那是一件光想着就让人害怕又退却的事情,握着电话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
「你会陪我吗?」
没多久,那头传来轻盈的笑声,听起来有点无可奈何,像是一直以来对他所有摊开来,的,黑暗的,嘶哑着的内在,她都会伸手拥抱,是太过分,太过分的宠溺了。
「因为我也是一无所有的人。」
如果非得要流乾血ye,打散筋骨,b迫血r0u重生,再把花了十八年生长的一切全部斩草除根,让一切再从孤独跟深渊里从头开始,那还会有人愿意前进吗?
抛弃了感情就是败类,但是人要往前走,才算是活着的,他有什麽罪不可赦?
他不过是不想要再原地踏步罢了。
看着闪烁着的手机萤幕,滑开之後看到倒数计时日显示学测只剩三天,有些念头在心中开始蠢动。
他永远记得这一天他跟爸妈的关系急转直下,那像云霄飞车一样有种受不住的刺激,却无法抑制的想要更多,很痛苦啊,正是因为有种五脏六腑都被捣毁的痛,才会让人想要更早挣脱,才会犯贱的想要尝试极限。
因为他知道再怎麽样都不会si,有一个人早在深渊里等候着,将为他一次次拼起破碎的心脏。
於是他下定了决心。
那一年,他把学测考坏了。
看到成绩的那刻,他看到束缚自己的绳子开始凄惨的断裂,各式各样反应跟着炸开来,他只是忍着崩塌造成的轰然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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