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孟听听见江忍两个字的时候,全身都僵住了。时间似乎变得很缓慢,她能感受到周围那种灼烧温度的呼吸。她吓得顾不上睫毛上的水珠子,慌忙睁开了眼。那时候黄昏,夕阳斜斜照射在荟萃楼。落下一片剪影。暖黄色的光线,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睁开了眼睛。江忍很难形容那一刻是什么感受。他生平第一次,像个思维迟缓的蠢货,碰到她脸颊的指尖都是麻麻的。那股麻意汇成一股细流,冲击到了心脏,他全身没了力气。像是要溺死在这种酥麻里。那张过去看见过的照片上的精致少女生动了起来。她长大的模样,成了此刻的孟听。她茶色的双瞳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呆怔的、惊艳的、微不可察痴狂的模样。过去所有人嘲笑她眼睛仿佛一瞬间成了一个笑话。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纯净透亮,笑不笑都含着星光。一如那晚在小港城里,他开玩笑与她对视十秒,那一刻透过朦胧纱帘窥见的美丽。他脑海几乎一片空白,等到孟听猛然懊恼地推开他,他脑海里却只有一个操蛋的事实。妈的,他完了。心脏疯狂跳动到受不了,这是和病发时一模一样的感觉,然而他并没有暴戾的冲动,碰过她的指尖都透着一种难以描绘的爽。孟听从没有那么想把衣衫凌乱的舒兰拉过来打一顿。她慌慌张张蹲下去捡自己的眼镜,那副陪伴了她三年的盲人眼镜,此刻只剩下一个可怜兮兮的骨架和碎裂的镜片。她顿觉无力。那几个气势汹汹的女生呆呆地看着孟听。孟听捡了框架站起来,知道这东西报废不能用了。舒兰对上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呆滞和浅浅的愤恨。孟听这一刻恍然明白,原来这个便宜妹妹,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待见自己了。孟听不太敢看江忍此刻的眼神。她抿抿唇,也没想什么讨回公道不公道的事情了。江忍未来是个杀人犯啊!她想想整个人都有点崩溃想哭。千躲万躲,命运跟开玩笑似的,让一切回到了原地。她一言不发往利才校门口走的时候,遇见了跟过来的贺俊明和方谭他们。等她走了好几步,贺俊明瞪大眼睛,视线死死追逐着她,半晌,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个美女有点眼熟啊。”真他妈好看,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何翰本来想调侃说,你见了好看的女生都觉得眼熟,然而当看见孟听的那一瞬,他也懵了:“她是那个金牌上的人。”就是他们一致觉得真美,美爆了!又纯情又漂亮的女孩子。然而不仅仅是这种眼熟。贺俊明不可置信到结结巴巴了:“她有点像……像七中那个……孟、孟听啊。”方谭看了眼江忍,点点头:“是她。”卧槽!贺俊明快被冲击得疯了,不是吧!那个不起眼的小瞎子,只是成绩好别无是处的七中高材生,和照片上的小美女是一个人!仿佛是指着一个小山丘,说它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然而这他么个小山丘,还真就见了鬼比珠穆朗玛峰高了!何翰脸忍不住泛红,多看了两眼。那时候篮球赛已经结束了,校园里颇为安静,只有还在收拾场地的学生在打扫篮球场上留下来的垃圾。江忍好半天回过神,猛地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孟听要出校门,得穿过利才的杨柳树小道。这季节杨柳枝光秃秃的,只有褐色的枝干在凉风中摇摆。她才走到一半,猛地被人拉了过去。他喘着气,额头上都是汗,眼睛黑得惊人。孟听背靠着光秃秃的枝干,有些恼怒地看着江忍。他发什么疯啊!“你做什么?”风夹杂着她身上的味道蛮横地进入肺里,他手抵在她身后的杨柳树上,将她困在方寸之地。一眨不眨看着她却不说话。这姿势,在她死那年,算是个非常羞耻的姿势。然而这年保守,还很少有人这样干。孟听伸手去掰开他手臂。少年带着黑白护腕的手臂结实,她没留情,惧怕他又讨厌他,就使了十足的力气去推。然而脸都憋红了,他手动都没动。她快气死了!神经病吗这是!“神经病”默默看她垂死挣扎,突然笑了,江忍不许她动:“孟听。”她抬眸,眼眶都气红了。像是眼尾点上绚烂的三月桃花儿,美得不可方物。“为什么骗我?”她不解地看他,那干净的眼睛就直接表达出了她的想法——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江忍低笑:“你的学生证,玩儿我呢。”他带着几分放肆的坏打量她,“这么好看,怕我对你做什么啊?”孟听总算想起自己确实骗过他,她说自己眼睛受了伤很吓人,就跟学生证上一样。江忍那时候是信了几分的。她谎言被拆穿,有些羞恼。一矮身就从少年结实的手臂间钻了出去。她脸蛋烧得通红:“江忍,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他眼中带了几分笑意:“不是还没做什么吗?”孟听不想搭理他,她心情复杂又糟糕,一声不吭就想往外跑。他看见她怀里的水,笑得有点儿坏:“操,拿着老子的钱跑路啊?一百块找零呢?”孟听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她脑子乱糟糟的,连忙在口袋里一模,还剩八十六块钱。她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少年的掌心里。孟听认认真真解释道:“水两块钱,毛巾十二块。”她怕他不信,这年物价远远没有后世那么贵。那条劣质毛巾,顶多就值三四块钱。然而篮球赛让商贩们哄抬物价赚疯了。他看着那只白皙柔软的手。被她摸过的钱似乎都带了女孩子那股动人的气息。孟听把水给她,他接过来。然后她小声说:“毛巾……”毛巾被她弄脏了,江忍用来给她擦水珠和头发了。还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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